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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阮没法反驳,因为她自己也没有想起,苏家还有这么一位靠谱的同族。
“他怎么会记得学堂兄?”
苏阮很奇怪,“我记得学堂兄决心再来京城试一试的时候,我才十二三岁吧?那时薛家到洪州有一年吗?”
付彦之继父薛湜是经人引荐,后来才到苏阮舅舅手下做官的。
苏阮真正跟付彦之熟悉、常来常往,也是在十二三岁的时候,算起来,他应该没怎么跟堂兄苏耀学见过才对。
“有一年了。
今天我们谈起来,子美说他是十三岁到的洪州,学堂兄那时不是在州学教算学么?子美入学的时候,学堂兄还没走,他们有一些来往的。”
苏耀卿这么一说,苏阮也想起来了。
苏耀学父母早亡,自己却有向学之心,便到京城投奔苏阮大伯。
苏阮大伯连同父异母的弟弟都不理会,又怎么肯照拂一个前途未知的堂侄?便欺他年少,拿他当下人般使唤。
苏阮父亲苏知信进京后,看不过去说了几句公道话,她大伯恼羞成怒,干脆把苏耀学赶出了家门。
苏知信自己仕途都没着落,倒肯负责,不但把苏耀学留在身边,最后还带他去了洪州。
苏阮母亲裴氏也厚道,怜惜苏耀学无父无母,便和兄长说了,让他跟苏耀卿一起到刺史府中就读——裴家子弟当然不会去州学那等地方读书,自是另请了饱学之士做西席的。
苏耀学肯上进,几年后,因为学问还比较扎实,苏阮舅舅就把他安排进了州学,做算学助教,有一份薪俸,也给苏家减轻压力。
“只那么一点儿来往,都能记到现在,还是对我们家上心啊。”
苏铃轻摇纨扇,笑嘻嘻说道。
苏阮装没听见,“原来学堂兄在做县令,那娘娘受封,我们一家进京,他也该听说了才对?没给阿兄写信吗?”
苏耀卿神色尴尬:“先前蜀州老家来了许多信,你说不用理,我就跟门客说,凡是族人来的信,都不用给我看了……不过方才子美也提醒了我,我已经叫他们找了,他们都有留存。”
苏铃听说,顺口问:“圣上派去修茔墓的人,也快回来了吧?”
苏贵妃初春正式册封后,圣上推恩苏家,除了追封苏知信为郑国公、裴氏为郑国夫人,还在京给苏贵妃父祖立了家庙,并遣人前往蜀州,以国公规格重修茔墓。
“没有那么快。
圣上叫我明年春带着孩子们回去,待墓地修建完毕,好主持大祭。”
苏耀卿道。
苏铃和苏阮都是出嫁女,祭祀苏氏祖先,她们不参与,也就问一句罢了。
苏阮又把话题拉回到苏耀学身上,“明年春就太晚了。
你抽空回禀圣上,先把学堂兄和我们家的情分讲一讲,然后说我在京出嫁,没什么亲眷,想把学堂兄一家接进京来,帮忙操持婚事。”
“让他说,不如让娘娘说。”
苏铃不太信任兄弟。
嫂嫂崔氏还在呢,苏阮就说:“娘娘一向不管外面的事,学堂兄是朝廷官员,正该阿兄去提。
而且我听娘娘说,圣上很喜欢阿兄温厚不多话的脾气,此不过小事,圣上绝不会驳回。”
苏铃想说“他哪是不多话,他是不会说话”
,但看二妹瞄了一眼崔氏,她也就没说出口。
这个弟妹不声不响的,心里却有主意,苏铃自己丈夫靠不住,几个孩子的婚事还想兄弟帮忙操持,万一到时崔氏从中作梗,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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