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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睁眼,卫央翻身起时,陡然想起这里已非自己在那个时空租住的狗窝,连忙用被子裹住光溜溜只穿着一条平角内裤的身体,四下里一打量没看到自己的衣服,这才想起昨夜来了自己住在了军营校场中的营房,衣服脏的不成样子了,被杨延玉丢出去说让人给洗一洗。
“咳,有人没有?”
这里是军营,可卫央昨晚进来的时候就看过了,没多少人,都被送到险要地带去了,于是扯着喉咙喊了一嗓子。
门外有脚步声越来越近,卫央禁不住吐槽,别的穿越者一睁眼不是娇俏的小丫鬟就是漂亮的美女伺候,自己这混到什么地步了都,真给穿越者丢人啊。
进来的正是昨晚安排他和杨延玉住房的军卒,大手大脚嗓门亮堂堂的,是个粗汉子。
军卒进门站在门口也不关门,高着嗓门道:“卫大郎醒了?你要甚么?”
卫央揭开被子露出上半身:“衣服啊大哥,没衣服,你想让我裸奔么?”
那军卒搓搓手为难道:“这个怕很为难啊,你的衣服昨夜已被刺史府来人取走了,新衣服还没做好,要不,你给我钱我出门给你买一套先凑合一下?”
卫央本能地觉着不对劲,衣服虽然脏了点,但也就是丢进水里泡一下的事情,刺史府没事惦记着自己的脏衣服干嘛?这会不会是个阴谋?
双手一摊:“我也没钱啊,一文钱都没有,要不你先帮我垫着?放心,回头找呼延大将军借到钱很快还你,好不?”
军汉摇摇头:“我也没钱。”
卫央怒道:“那你的饷银哪去了?”
军汉翻了个白眼:“前些天被兄弟们算计,只好请他们去了一趟窑子,若非军营中吃饭不要钱,饿也饿死我了早都。”
这没出息的,卫央捶着床头叫道:“去,把杨延玉给我找来,我问他借钱。”
“不用找了。”
门口洒进来的那道阳光被堵住,山一样的呼延赞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笑吟吟的杨延玉和两个扈从,一个扈从手中捧着月白粗布衣裤,说白了就是没经过上色最次的粗布做成的衣裤,另一个捧着一个木盘,木盘里亮闪闪的一身暗淡无光的旧铠甲,上头还放着一顶兜鏊。
呼延赞沉着脸一挥手,两个扈从将衣裤铁甲放在床头退出门去。
卫央瞅瞅新衣服,又瞅瞅呼延赞,眨眨眼睛道:“这个,不会是让我穿这套衣服吧?”
呼延赞哼道:“那你还想要怎样的?蟒袍金甲么?”
开玩笑,那是我能穿的么,你老人家才穿上,我哪敢跟你老人家比。
纠结地拿起衣裤,卫央放在身上比划了一下为难道:“老将军,这都入秋了,铁甲太凉,我怕生病,要不,你好人做到底帮我弄一件外套,哦,袍衫,袍衫,成不?”
呼延赞冷笑道:“老夫也没钱——就这衣甲,不穿便在被窝里躺着罢。”
卫央一赌气,穿上内衬跳下床来,仰着脸好像有多光荣似的,大步跟着呼延赞出了门去,杨延玉惊奇地注视着他,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穿着内衬就敢在军营校场里跑,还跑得这么趾高气扬,这么些年这人是怎么活过来的?
呼延赞回头瞥了一眼,没有再就卫央的穿着发表意见,反而伸手要他寸步不离握在手里的钢鞭:“你这钢鞭,举世无双,比老夫家传的单鞭也远有过之,你拿来我看看。”
卫央将枪头塞进衣襟,用袖子擦了下钢鞭递给呼延赞,提前打前站道:“这钢鞭……”
呼延赞气结,挥舞了一下钢鞭赞一声好兵器,瞪着卫央恨不得迎头给他来那么一下:“你当老夫贪你家传的宝贝么,你这钢鞭虽也好,却比不过你那枪头。”
卫央心说那肯定的,枪头可是那个能够储物的空间送给自己的或许是超文明时代的产物,精钢打造的钢鞭那能比得上么。
心中又觉着自己有点小人之心,连忙又说:“这钢鞭我不善使,穿越,哦,下山之后没钱吃饭,还想着找个当铺当点钱花来着,听说呼延家传鞭法盖世无双,如果老将军喜欢,这钢鞭送给你老人家也无妨。”
呼延赞看看卫央,又伸出另一只手在鞭梢轻轻弹了一下,沉吟一下叫过扈从:“去把老夫单鞭取来,再取一口家铸的上好钢刀。”
不片刻,那扈从飞快回来,手中一条九节方节钢鞭,比卫央这柄短了些,黑幽幽沉甸甸的,双鞭握在手里,呼延赞左手旧鞭右手新鞭,教两个扈从捧住上好一口弯刀,手起鞭落,那钢鞭重重砸在刀刃上,弯刀咔嚓断裂两截,钢鞭上只一点小小的白印子,杨延玉也脱口喝彩:“果真好鞭!”
卫央连忙道:“那是,必须好鞭,什么虎鞭牛鞭,都比不了我这钢鞭……是吧?老将军,你开个价,多少无所谓,够我出去潇洒三五十年就可以了。”
呼延赞厉声叱道:“混小子,恁的没出息——”
抬起钢鞭细细观看,呼延赞道:“这一柄钢鞭,万金也不换,你就这样脱手,莫不怕祖宗责怪?”
卫央挥挥手:“责怪什么?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又不关祖宗屁事。
啊,万金不换,这个,这个,”
卫央搓着手,腼腆地道,“老将军你太客气了,不用万金,千金我也不嫌弃。”
呼延赞哼地一声,睨着卫央冷笑道:“熙宁孩子,也是万金不换的宝物,你这混小子撞破了她的清白,这又该索赔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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