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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周大哥你有甚么考虑只管直言,咱们弟兄之间,何必遮遮掩掩的,这般不痛快?”
周快笑道:“百将既然考虑周全了,说不说那也一样,无妨,无妨。”
战事已起,马家坡子镇便在战线前沿,谁可料定贼兵便不会杀来?倘若贼来,定自东来,将军扎在镇口之处,自可防贼来突袭。
至于这二来么,周快恐怕猜到卫央的心思也不敢说。
窝藏军械,那得是多大的罪?杀头也不为过!
如此大案,便发在马家坡子镇里,纵然与甲屯并无干系,然而,不知其中大略原委,卫央总不能心安,作为唯一可出入镇内外的通路,甲屯扎住这麻袋口子,便是终于不能得知其中详细,那也能约莫瞧出个大概来。
至于这心思会不会被那女郎瞧出来,卫央可没半点隐瞒的信心,他也没想过要隐瞒这女郎,隐瞒她有何用?
赵乡将可不管这么多,但他能猜到兵驻镇口自可更保本镇周全,但那一件窝藏军械的案子,能有多久方破?纵不得一时片刻破掉,内卫与那些来头不小的人物在这里能驻几许时日?归根结底,马家坡子镇无论战时周全抑或平日照拂,总得出在甲屯这百人身上。
想这一干配军入驻以来,待本镇公事该用心的人家颇是用心,该当放任他这乡将的,人家也并不过问,能与这百人的屯交好,不惟是本镇的福分,那也是他这只想着平平安安将乡将做到头的私人的本分。
既如此,自长远看来,如今将人家赶到镇口驻扎,他这本地乡绅的若不能尽心,往后怎样见面?
正要出口力劝卫央与周快不必往镇口去餐风饮露,猛然赵乡将恍然,人家是百将,是队正,正如自己这乡将要做得下去便须土兵拥戴本镇乡绅许可,他们这必将上阵杀敌的,自然也要许多帮手。
这帮手,便是整个甲屯的新卒。
卫央虽不见他显露身手,但看那一条大枪与新卒们敬畏的行径,不难得知能教这些罪犯配军们不敢躁动的人物。
而这周快,赵乡将见识过他整饬新卒们的手段,刀法凌厉狠辣,端得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们,能甘愿作轻兵上战场送死去?
既为百将,当率百军;既是队正,当冲敌阵。
若无好帮手,那须花费多少的精力?指不定活也活不下去。
而手下这百人,岂非眼下最好的对手?
赵百将本也当过军,如今本镇里作了个人物,诸多的事儿也想得明白,所谓与士卒同甘共苦那并非古时名将们故作姿态。
以己心度人心,以己不愿度人不愿,由此军心尽在手握,而百战百胜。
若要阻拦卫央与周快,赵乡将哪里还能想不到怕是等同于断人财路之举,这样的事情,那可不是他这个有所求的人能做的。
转念心中有了定计,赵乡将心中暗忖:“前有大军厮杀,后有斥候岗哨,倘若贼军果能奔袭到此,凭甲屯百人如何能挡?如此镇守东口,无非不过人家的思虑而已,当不能阻拦。
只是这样的好时机若不能掌握在手,天也难容!”
当时拱手肃容道:“卫百将,周队正,我有个想法,两位容且听一听?”
卫央笑道:“赵乡将但说无妨,咱们可是算一口锅里吃饭的,不必见外。”
赵乡将心中一喜,哈哈一笑道:“大军要驻在东口,保境安民这是咱们当军的本分。
但是为地主,咱们也不能不有表示,这样,此地尽有木柴石头,咱们也待这地理熟知的很,不如我来请些能作泥瓦的镇民,大军搬运重物担挑河水,由咱们来安置起暂居的架子,如何?”
这个提议正中卫央心怀,甲屯虽很可能上战场去,然如今就驻在马家坡子镇,他也设法要在一段时候里常驻马家坡子镇,若不能与本镇居民相善,谈何常驻避战?
周快诧异地多瞧了这赵乡将两眼,原来没瞧出,这人竟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物。
他曾听窦老大讲起过,卫央有一句话说的正是这赵乡将,道是此人诚然是个人物,原本周快十分不信,如今瞧来,这人么,虽不算甚么了不起的人物,但确是个人物。
这等体察人心的勾当,周快原本不屑为之,然身遭大事之后,突然之间他觉着体察到人心并非甚么见不到人的事情,更非体察了人心便必然会下作龌龊,许多时候,体察了人心,反而是一件好事。
“如果以前能多用些心……”
周快攥起了拳。
赵乡将喜滋滋地往镇中去找人手,卫央转过头问周快:“周大哥,后来来的这拨人,你知道他们么?”
周快皱皱眉,微含着狐疑道:“这个自然知晓,乃是京西诸路军械转运局的人,带头的正是诸路转运局局正、京西转运局局正赵典空。”
军械转运局?卫央只记得有个布政转运,盐铁转运,这军械转运是个什么存在?
于是忙问:“周大哥,这军械转运局是个什么存在?还有,听你这说的仔细,还有个甚么诸路转运局,这是干什么的?”
周快想了想道:“咱们大唐的军方,自都是天子的大军,然军事繁杂,天子自不必事事躬亲过问,因此统天下三军者,本有三军司军台,主掌军中规矩并监督各折冲府乃至民事州县里的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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