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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卫央又道:“但你把我逼急了,老实人也会有匹夫之怒,你好好说话,我也跟你讲道理,你再敢胡搅蛮缠,反正你也知道我是个黑户,索性一刀灭了你,远遁天涯海角,回头还得四海传扬,老子本来要投军为大唐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的,是你这老东西一照面就要把老子推出去斩首,虽经大都护他们的维护没掉脑袋,但这从军的道路被你堵塞了,总之,不但让你老小子人头落地,还得把你搞臭搞坏搞成全天下唾弃还不算,还要被史书写成嫉贤妒能卑鄙无耻被老子一刀吓到失禁的懦夫,你要不信,从今儿起咱们可以试试看。”
他这样无法无天对一个诸侯王威胁恫吓,在这尊卑上下非常森严的时代简直太惊世骇俗了,就算呼延赞等人对李成廷恨的昼夜诅咒他死,那也不敢提着刀这么折辱人家,因此连忙上来抱住卫央往后拖,卞荣顺手把金刀还给了杨业。
卫央不休不饶还跳着脚挑衅开嘲讽:“要不要赌一把,你他妈给句话行不行?”
李成廷失魂落魄,下意识地摇头。
卫央向抱着他往后拖的呼延赞道:“老爷子,我是直男,不好断背山那一口,你先放开我行不行?”
呼延赞确认他没发疯,这才松开来手。
卫央往地上吐了口口水,仰着下巴问李成廷:“会王,你这人既无耻又小人,我非常信不过你,万一这一回头你不承认这一切都是由于你的卑鄙无耻造成的,我倒没甚么,天涯海角流浪就是了,可大都护他们还得为国家出力,你给我写个字据,我说你写,就写今天的小小误会是你造成的,过后就可以当顽笑一笑而过,写了这个,咱们再好好讲道理。”
会王惊魂初定又勃然大怒:“休想,小王是为太宗皇帝子孙,这般威胁逼迫……”
卫央又去抄刀子:“妈的,还嘴硬,你也配当太宗皇帝的子孙?信不信我立马翻脸砍你?”
又一阵鸡飞狗跳,会王情知在这狭小的堂内他最强力的手下不给力,只好拿眼睛去看卞荣,卞荣为难,被呼延赞拖住的卫央又跳脚往前蹦:“看什么看?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敢承担,就这还太宗子孙,还想当太上皇,我他妈先砍了你信不信?”
会王失色,只好取了笔墨,咬牙切齿写下几行字,又签上自己的名字递过来。
卫央一看,指了指李成廷腰间:“没带你王爷大印吗?签字画押,印章齐全,贩夫走卒都懂这个道理,你老小子玩我是不是?”
情知在这军州自己死了也白死,呼延赞和柴荣最多无非官降一级,替天子办了大好事的他们还能人头落地不成?没奈何,会王只好又取了印章拓上,卫央这才心满意足,收起条子往袖子里一塞:“好了,现在咱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讲道理了,请坐。
不要总是一副我欺负你的样子,我是非常讲道理的斯文人,说话办事出了名的和气——你他妈坐还是不坐?”
坐定之后,卫央道:“这才好嘛,和和气气的,你当你的王爷,大都护他们守卫他们的大唐,我等我的户籍落实,多么和谐有序的一幕!
那谁,我听说这些个诸侯王一出行,戏班子好厨子都要带着,带画工没?找个画工来,咱们今天这开创文明谈判局面的历史性时刻,必须要流芳千古才行。”
实际上,这会王也是个比较有才能的人,自然不会出行巡边还带画工,卫央心中遗憾,只好把流芳后世的念头给打消。
虽为卫央折了威风,这片刻李成廷也算想明白了,这卫央或许真敢把他弄死,但当着呼延赞这些人的面,自己一时还死不了。
既然如此,到底是皇室出身,勾心斗角炉火纯青,李成廷先发制人,对柴荣道:“贵婿肆无忌……那个胆大了些,想必随军有大都护军律照护,料无太大差池,小王也是担心被乱臣贼子趁了空虚。
既然有大都护作保,相信卫央的根底是出不了差错的,只是若无过人之处,难免大都护与使君名声为人破坏了,这却要拿个章程。”
卫央喝道:“谁会在意我这么个小人物?是不是你还想着蓄意找茬?”
杨延玉忙将他摁住,卫央偏过头眨眨眼:“我又不是跳跳糖,杨大哥,你也太敏感了。”
众人嘴里发干,你这惹事精在这谁敢不小心翼翼,鬼知道接下来你会做甚么!
李成廷软化,呼延赞诸人自然喜悦,柴荣看了一眼再不敢出去在外头站着的卞荣,沉吟了一下提议道:“本是打算待户籍落实之后再将卫央编入大都护麾下效力,但战事将起,有一个人,便多一份力气,如今会王殿下也觉有过人之处的,暂且不必管那么多的规矩,也好,大都护拿个章法,这却不可徇私了。”
呼延赞抢在李成廷否认柴荣故意将他的话误解之前道:“军中效力,自是能耐为先,寻常年月里尚有好汉投军,如今边事将起,自然免不了备好考较弓马的科目,只消……”
李成廷一声长笑,摇摇手道:“既然大都护如此说,小王倒有个想法。
小王府中有一条好汉,弓马娴熟有大将之才,正要托付在大都护帐下为国效命,不如这样,这卫央武艺精熟,便教他与我这扈从比较,若是小王这扈从技高一筹,他本是王府典卫统领,正经的正六品上将官,大都护当典一军,使之有报效国家之地。”
说罢往后面一人叫道:“去教马全义带铠甲取兵器,片刻在校场等候。”
说罢笑道:“这马全义乃幽州蓟县人,自幼学剑,骑射精当,投小王以来,多有精干才能表现,抬举做了王府典卫统领,在长安薄有名声,善使枣阳槊,能开硬弓,小王便托付给大都护了。”
杨业浓眉一掀,心道竟将这人也舍得送出来,看来这些个诸侯王这一次要弄点大响动出来了。
呼延赞久不闻李成廷继续说,不禁问道:“既然是会王抬举,想必这马全义也是个忠君爱国的人,这样弓马娴熟的人能来原州从军,我自无拒绝的道理。
然而若要考较,军中自有规矩,不曾听说两将相较的先例。
倘若有个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恐非国家之福,会王考虑过没有?”
李成廷冷冷道:“既然要从军,那就须先有战死的准备,小小的考较也过不去的话,怎能是为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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