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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第3页）

&esp;&esp;回程的马车上，一向善于避免尴尬的杜彦宁难得沉默了。

&esp;&esp;对面的姬月恒也沉凝如初。

&esp;&esp;但稍许他回过神，随意闲谈：“杜公子仍对那少女念念不忘？”

&esp;&esp;杜彦宁稍意外，不是意外恩公听到他和表兄的对话，来时他就知道表兄必会提起三表妹——姑母一直想让表妹与他缔结良缘，然而且不提他心中另有所属，他和表妹性子更是不合，又有那桩旧事横亘着，表兄想缓和二人关系，势必趁机替三表妹说话。

&esp;&esp;他邀公子等人留在内间，并非为了彰显自己的信赖，是想让她听到。

&esp;&esp;她现在不愿理他，若让她知道当初的事存着误会，说不定能先软化二人之间隔着的坚冰，再同她道歉。

&esp;&esp;可她居然说“两清”

……

&esp;&esp;杜彦宁敛神，看向姬月恒。

&esp;&esp;若是寻常他见到的人，即便好奇也必先迂回一番，自然地引出话题，再藉着关切来满足好奇心。

&esp;&esp;但恩公并未做这些表面功夫。

&esp;&esp;他和她，是同一类人。

&esp;&esp;淡漠，疏离，但不屑于虚伪。

&esp;&esp;而他则截然相反。

&esp;&esp;杜彦宁看着对面公子手中的罗刹面具，精于世故的眸子黯然垂下。

&esp;&esp;姬月恒也不追问，想起一个月前听到的那句话，觉得十分贴合杜彦宁现状，便冷静道：“喜欢一个人不是好事，喜欢上错的人更不是。”

&esp;&esp;这话像是在劝慰杜彦宁，也像是自己与自己交谈。

&esp;&esp;可杜彦宁觉得姬月恒不像会为情所困之人，他疏离冷淡，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沉寂无欲。

却也给人平静又危险的矛盾感，一旦踏入，就再逃不出。

&esp;&esp;她若喜欢上这样的人……

&esp;&esp;会不会像往深潭中投石，虽有回应，但很快沉寂？

&esp;&esp;想到这，杜彦宁忽地苦笑，说来真正给她带来伤害的，是他才对。

&esp;&esp;他沉默了很久，姬月恒也不在意，只把玩着那罗刹面具。

&esp;&esp;稍许，杜彦宁才缓缓开口。

&esp;&esp;“恩人看得透彻，哪怕当初我与她两情相悦，但毕竟年少气盛，还是因误会让这段情无疾而终，连累她，也辜负了她对我的依赖。

说来错的时机，哪怕遇到了对的人，也算是错。”

&esp;&esp;姬月恒回味着他的话。

&esp;&esp;“你们两情相悦，且她很依赖你。”

&esp;&esp;果真。

杜彦宁口中的少女的确与竹雪是不同的两个人。

&esp;&esp;竹雪或许会与人两情相悦。

&esp;&esp;但绝不会依赖旁人。

&esp;&esp;杜彦宁并不知道他在想这些，以为他是惋惜，苦笑道：“是啊，即便两情相悦也失之交臂了。

起初我只是觉得她与我、和我身边人都不一样，觉得好奇才靠近。

明知不合适，也还能克制，却不断寻新的借口纵容自己。

最后感情失控，害人亦害己。”

&esp;&esp;好奇，靠近，纵容，失控……

&esp;&esp;姬月恒扣紧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