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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esp;&esp;程令雪又怀疑她的直觉。

&esp;&esp;公子文弱易折，拿刀也打不过她，更没理由自己动手……

&esp;&esp;思绪窜向截然相反的方向，她顾不得尊卑，猛然攥住公子腕子，夺了刀放在桌上：“公子不可！”

&esp;&esp;姬月恒腕子被攥得发痛。

&esp;&esp;痛意从腕处窜出，窜至脑海，竟让他险些一声轻哼。

&esp;&esp;藏在袖中的手松了又紧，握好手心丹丸，他幽幽地问那人：“不是说，做什么事都可以么。”

&esp;&esp;程令雪无奈。

&esp;&esp;“可那样做，不太好。”

&esp;&esp;公子居然笑了，清润的嗓音脆弱迷离，听得人骨头都要酥软。

&esp;&esp;“不太好啊。

&esp;&esp;“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么？”

&esp;&esp;哄小孩似的语气温柔异常，事出反常必有妖，程令雪没有骨头酥麻的感觉，只觉头皮发麻。

&esp;&esp;看来公子病得不轻。

&esp;&esp;她老实应道：“您想自残。”

&esp;&esp;姬月恒肩膀微抖，又笑了两声：“我为何要自残。”

&esp;&esp;程令雪听出他笑里有自哂之意，她本不想干涉旁人的死活，但为了自己的安危，不得不劝：“公子慎重，以痛止痛就像饮酒止渴。”

&esp;&esp;姬月恒眉心微蹙，捏着丹丸的指稍松，淡声纠正她的措辞。

&esp;&esp;“是饮鸩止渴。”

&esp;&esp;语气淡漠如常，没了那反常的温柔，诡异的气息反而淡了。

&esp;&esp;程令雪放松不少。

&esp;&esp;她不会咬文嚼字说大道理，更不会安慰人，索性伸出手：“公子若难受，可以咬属下的腕子。”

&esp;&esp;公子抬头，一言不发地看她。

&esp;&esp;这时没了闪电作灯，程令雪也看不清他神色，只能靠猜。

&esp;&esp;这人除了喜静，还爱干净。

&esp;&esp;照着他喜好说，哪怕没猜中，也比空泛的安慰好些——

&esp;&esp;“属下先去净个手？”

&esp;&esp;饶是外间捏着暗器严阵以待的亭松，听到这里，亦无言以对。

&esp;&esp;他小心望向公子。

&esp;&esp;姬月恒还在沉默，仍看着少年，明知黑暗中看不见，他仍未错眼。

唰唰的雨声滤掉幽冷的寒意。

&esp;&esp;“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esp;&esp;程令雪心说她原本就不大懂。

&esp;&esp;但现在，是真不懂。

&esp;&esp;两相沉默时，被短暂分散掉的痛意再次聚成一团浓黑可怖的毒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