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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波涛的翻滚声响在耳边,几乎令人听不到其他的声响。
郭临整个人贴在湿漉漉的船身上,衣衫沾了水,就着江面的疾风,吹的周身一片冰凉。
脚上的靴子半伸在水里,早已湿了个彻底。
在跳出窗户的一瞬间,她拔出腰间的匕首横插进船身。
所幸二人下降力道不算大,陈聿修情急之下又攀住了舷侧凸出的横木,二人配合默契地扒住船,都没有落入水中。
感到上方那南蛮女童的视线消失,郭临暗暗舒了口气,这才低头看去。
陈聿修半身都没在水里,好在他的脚踩实在舷侧吃水线的坎上,身形稳妥,危险不大。
他仰头朝郭临示意,松了松交叠在一块的手,郭临顿悟,将死死扣在他臂膀上的五指稍稍放开。
脚上忽然一紧,却是陈聿修抓住了她悬空的脚,拉过放在来了自己的腿上。
郭临踏到了实处,就着他的力道移动,让姿势更不费力些。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郭临抬起头四处观望。
两岸青山老林,都是人烟罕迹的山峦。
虽然她有自信,不至于在森林碰到什么危险。
但去寿州营救世子的事,势必会被耽误。
陈聿修贴着船身,浅色的麻布袍被水打湿变成深褐,紧紧地粘在身上。
本身就白皙的脸,越发看着苍白。
郭临低头见了,眉头微皱,道:“聿修,我们跳水上岸吧,到附近的港口再租船东行。”
陈聿修抬起脸,眼眸微咪:“阿临,你知道我们现在身在何处吗?”
郭临一愣。
他继续道:“你知道岸边的山有多大,距离有码头的城镇有多远吗?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
走陆路的这几日,很有可能就是救出意非的关键时期。
我们不能浪费!”
郭临咽了咽口水,驳道:“可万一这条船……南蛮的妖女并不打算开到寿州呢?”
陈聿修轻轻一笑:“漕帮的人,通常会定时互相飞鸽传信。
这船再往下开一会,我估计就会有人来拦截。”
“那我们不也危险了?”
“所以,更要找机会回到船上。”
陈聿修顿了顿,叹息道,“阿临,你其实早就想到了吧,不然你也不会在跳下来的同时就拔匕首……我知道你眼下担心我的安危。
不过,将我想的太过赢弱,我也会很苦恼的。”
“……”
郭临有些气闷地撇过头。
江风夹杂着湿气,瞬间就把额间的碎发吹到了眼前。
好一会儿,她才转回头,道:“好,不过,你一切得听我的。”
陈聿修扬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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