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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娘子的眉不由一皱,杨奶奶鼻子里已经哼出一声:“也不光你一个,这街上住着的,谁没和他家来往过?”
周娘子也道:“这事,要说有错,我们家家有错,竟没瞧出他们家是这样人家,可你也不用哭的这样伤心,要是……”
万奶奶此刻还担心那不晓得是姓宋姓楚还是姓什么的情|人把骗了自己的事给说出来,兀自捂住脸哭个不住。
她的丫鬟晓得情形如何,也揣了一肚子鬼胎,不敢上前来说。
万奶奶正哭的兴时,听说自己住的这条街出了大事的万爷跑了回来,远远听的自己媳妇在哭,这行迹外人瞧不出来,可万爷还是能瞧出一丝蛛丝马迹。
万奶奶这哭的越兴,就越代表她只怕有些不尴尬。
万爷走进院里,见邻居正在安慰,只得先按捺了火气对她们道:“都别劝了,我晓得这淫|妇为什么哭!”
淫|妇二字一出口,周娘子等人个个皱眉,丫鬟已经上前颤声叫声爷,万奶奶平日对丈夫也是泼辣的,到的此刻那嘴竟像被粘起来,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万爷已经一脚踹翻丫鬟,又上前揪着万奶奶的头发劈手就是一个巴掌:“哭,你还好意思哭,难道你觉得你做的那些事可光彩了?”
万奶奶被丈夫这一巴掌打懵,又听的他这样骂,登时就大哭起来:“你这个不成器的,只晓得回来打老婆,难道不晓得多赚些银子回来,好……”
见万爷又打又骂,未免让人往别的地方去联想,周娘子等人急忙上前劝说,万爷打了几下,听的万奶奶还在那骂自己,登时蹲下,抱了头也在那哭起来。
万家这一闹,足足闹了半日,因容畦不让嫣然出去瞧,嫣然也就在屋里,只等到月上中天,才见到丈夫归家。
嫣然迎上前对他道辛苦,又问万家究竟怎么了?
容畦欲言又止,过了半响才含糊地道:“万奶奶和那个人,像有些不妥!”
这里面意思嫣然就已明白,不由哎呀一声,接着就道:“也不晓得这件事,对她到底是好是坏。”
这拐子定不会只贪恋美色,等到混的熟了,到时让万奶奶把东西卷了,往外一走,拐子拿了那些金银,到了外地,自然不会和万奶奶做长久夫妻,只怕万奶奶不是落在妓院就是被卖去做妾。
这一辈子就毁了。
可现在事情败露,万爷头上那顶帽子已经实实在在染了绿,哪个做男人的,又忍的下这口气,她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想着嫣然就叹气:“虽说是万奶奶自己也不检点,可说来说去,拐子那里也是下了工夫的,若万爷平日,只怕也不会这样。
想来啊,还是不公。”
怎么就转到这样话上?容畦瞧着妻子:“什么不公呢?”
嫣然摇头:“你瞧啊,我当初在侯府的时候,光世子一个,没娶少夫人过门时,就已宠了莲儿,后来少夫人过门,莲儿得罪被赶出去,过不得几日,就听说世子又宠了别人。
男子可东一个西一房,可是女子就只能守着一个,这不是不公吗?”
原来如此,容畦已经笑了:“我不管别人如何,但我只有你一个,一辈子也只有你一个。”
是吗?嫣然抬头瞧着丈夫,容畦只觉得妻子的眼那么亮,亮的能进人的心,不由伸手握住妻子的手:“嫣然,我说的是真的,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变。”
嫣然低头,容畦把握住嫣然的手握的更紧一些,过了很久嫣然才抬头,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哎,那个楚奶奶,我记得见过一面的,人是极和气的,谁晓得竟是积年的骗子。”
楚奶奶进了牢里,还不等过堂,她虽是闯江湖的,却是从小受用过来的,自然经不起那牢里的气味,早已竹筒倒豆子般把以前的事说出来。
于是楚奶奶把自己从六岁时被人拐走,先被打骂些日子,再被用锦绣堆诱惑,从九岁起就充做丫鬟,跟人行骗,等到了十三岁上,就充做闺阁少女,装仙扮鬼。
再后来年纪渐渐大了,也就充不得少女,又该做少妇,到的现在二十三岁,十四年的行骗生涯尽情说出。
只求瞧在自己说的利索的份上,免得皮肉吃苦,横竖这些事,顶多就是流放。
到时在流放路上,拼了身子不要,哄的那些押送的差人欢喜,就能一路平安,等到了地方,自然还是用那自身的宝贝,伴住了人,自也能过。
这件事早已震惊京城,不想竟有这样两个人,不管男的女的都生的美貌,口齿伶俐,从南到北,也不晓得骗了多少人。
郑三婶自然也听说了,来探望女儿时不免要议论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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