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采花大盗

山里少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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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晓风当然没有凭空消失。

    就在院中众人还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还在茫然地寻找着杨晓风究竟去了哪里的时候,忽然就听见黑衣人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

    大家顿时被吓了一跳,齐头看去,但见杨晓风已单臂紧紧拥着洛清雪站着,而在他脚下,黑衣人正颤颤地满地打着滚儿。

    因为剧痛,黑衣人的双腿已完全蜷缩成了一团,但他身上却好像并没什么明显的伤口。不过,很快有眼尖之人发现,黑衣人虽在不住的打着滚儿,但他的双臂却毫无动作,看这情形,想来怕是臂骨已经断了吧,只是还连着肉,所以一时难以看出伤口罢了。

    从一开始,杨晓风便一直注意着黑衣人的手。就在刚刚,黑衣人的暗器将要出手之际,他迅速绕到对方身后,双手做刀,重重的击碎了对方的肩胛骨。

    他本不是那种喜欢随意出手伤人的人,但人总有个底线。显然,这个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刚刚轻薄洛清雪的举动已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又或者说,洛清雪便是他的底线。不管别人怎么样对他,他都可以不在乎,但是,他绝对不容许有人伤害到洛清雪一分一毫。

    黑衣人双臂遭受重创,立刻放开了洛清雪,随即被杨晓风轻轻接住,这才有了眼前大家所看到的这一幕。

    “阿雪,有我在这呢……”,杨晓风看着她,同时也将她拥得更紧,轻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就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洛清雪的眼泪却再次忍不住轻轻从双眸间滑了下来。她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只能静静的看着他。

    兰啸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眼下也顾不上再和端木轩对峙,赶忙跑上前来焦急的问道:“清雪,妳没事吧”?

    洛清雪被黑衣人打中了哑穴无法说话,不过想来即使她能正常发声,也不会回答兰啸瑞的问题吧。

    杨晓风只好替她回答道:“放心,阿雪她没事”。

    端木轩心里焦急也打算上前来看看洛清雪的状况,不过顿了顿脚步后,身子终究是没有从原地挪动半步。

    他眼神怨毒的看着杨晓风,脸上闪过一丝浓浓的杀意。

    倒是慕容颜忙跑过来关切地询问了一句,道:“雪姐姐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杨晓风对她颇为友善的摇了摇头,当下目光仔仔细细的在洛清雪身上搜寻了一遍。接着,从她脖颈,肩膀以及膝盖处各轻手按了一下,顿时各弹出了一根细细的飞针,随即他又将其放到嘴边嗅了嗅。

    “怎么啦……”,兰啸瑞凑上来看了看杨晓风手中的细针,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杨晓风淡淡道:“这针上淬了麻药,不过好在没毒”。

    兰啸瑞忧虑道:“那清雪呢,她没事吧”?

    “阿雪她没事,只是一时被点了四肢麻穴不能动而已……”,杨晓风紧紧拥着洛清雪,自责道:“这事都怪我,其实刚刚我已发现此人隐匿在暗处,却没有及时动手,才让阿雪受了这许多惊险”。

    “风,我没事”,却是洛清雪被拔出了身上穴位处的针之后,虽然一时还不能动,但已能开口说话了。

    她浅浅一笑,柔声道:“风,你不要自责,我这不好好的吗”。

    不管面对怎样危急的状况,但只要在杨晓风的怀中,她就有种无比充实的安全感。

    “不应该呀……”,兰啸瑞看了一眼正蜷缩在地上哀嚎着的黑衣人,嘀咕道:“怎么我们才刚到这里就被人盯上了,纵然是有人要独吞宝藏也用不着这么急就对其他人下黑手啊”。

    杨晓风细细打量着手中的飞针,随即又瞟了一眼正躺在他脚下的黑衣人,冷冷道:“或许,这个人从一开始便是冲着阿雪来的”。

    “什么意思啊……”,兰啸瑞不解道:“清雪身上又没有什么宝藏的线索,此人为何就要对她不利”?

    杨晓风淡淡道:“虽然阿雪身上没有什么天音门宝藏的线索,但她冷仙子的名头在江湖上还是很响亮的”。

    兰啸瑞一时语塞,过来一会儿,道:“你是说此人是想劫色,欲对清雪行不轨之举”?

    “兰公子,你这个问题问的实在不怎么高明,甚至都有点多余……”,慕容颜白了兰啸瑞一眼,而后转向杨晓风道:“那公子可知道,此人是何来历,竟敢对雪姐姐下手,这贼胆儿挺肥的嘛!”

    杨晓风依然淡淡的回话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我手中的这针应该叫缠绵针,而此人想来便是近二十多年来江湖上恶贯满盈的采花大盗——毒黄蜂了”。

    “什么,他是毒黄蜂……”,兰啸瑞大吃一惊,道:“听说近二十余年来被毒黄蜂糟践过的良家少女达千余人。而事后有好多竟还被其残忍杀害,如此禽兽,我先结果了他”。

    兰啸瑞本就拔剑在手,想到此人居然欲对洛清雪行不轨之举,一时气愤难当,但却没有直接杀死毒黄蜂,而是只狠狠的在他身上留下了十几道深入露骨的血口子。

    对付毒黄蜂这种人,直接杀了他的话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就是要让他生不如死。

    “原来是这个恶贯满盈的畜生”,慕容颜也是气的柳眉倒竖,虽没有像兰啸瑞一样直接动剑,却也狠狠的踹了毒黄蜂十几脚。

    毒黄蜂已经痛得都有点几近昏迷了,连哀嚎都没有了声音,只是在不停喘着粗气。

    经过这一阵儿的歇缓,洛清雪渐渐的感觉手脚似乎能动了。她听到这黑衣人居然就是糟蹋了无数少女的毒黄蜂,又想到刚刚他对自己的无礼行为,顿时怒火中烧,当下挣扎着拔出剑来,直接便对着毒黄蜂的脖子砍了下去。

    看这架势,她是打算要直接结果了这畜生的性命。不料,她的手却被杨晓风轻轻拉住。

    洛清雪一时不解,疑惑地看着他。

    “阿雪,此人现在双臂俱断,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杨晓风着着她,微微摇头道:“以他现在的这副样子,以后已不能再作恶,不如就暂且留他一条性命吧。不管怎么说,杀人都是不好的”。

    洛清雪看了看毒黄蜂,又抬头看着杨晓风,随即乖巧的点了点头。不管要她做什么,但只要是他说的话,她都会听。不需要什么理由,只因为他是杨晓风,是她的男人。

    “阿雪,这里风大,我们进去吧”,虽然惊险,但好在也没出什么大事,而且此间事也已了。杨晓风已不想再在院里多留片刻,当下轻轻拥着洛清雪,缓缓回了房间。

    “呸,真是便宜你这个禽兽了”,兰啸瑞听杨晓风刚刚对洛清雪所说的那些话,一时若有所思。此刻,见他二人已回房去了,当下对着毒黄蜂重重啐了一口,临了又重重的踢了对方几脚,随即收剑回鞘,也随杨晓风二人回了房间。

    端木轩神情痛苦的看着紧紧拥着洛清雪的杨晓风的背影,拳头握的咯咯作响,不过随即却又缓缓的松开了去。

    他满脸的妒嫉,或者已不能说是妒嫉,而是恨。他心里简直已恨透了杨晓风,如果可以,他一定要让杨晓风死。

    其实,他本不介意此刻就叫杨晓风死的,怎奈眼下暂时实在是没什么好的理由向对方出手罢了。

    端木轩眼神冷的有些可怕。没有人发现,他嘴唇好像微微动了动,但却没有说出什么来。不过,仅从口型就可以看出,那是四个字——“碎尸万段”。

    他要将谁碎尸万段,杨晓风吗?

    “师兄,你还好吧……”,慕容颜眼神担心地从旁边看着端木轩,细声道:“你看,我们是不是也该回房间去了”?

    “那走吧”,端木轩看也不看慕容颜,毫无感情的应了句。当下向自己住的房间走去,在路过毒黄蜂的时候,随手一剑结束了他的痛苦。

    不一会儿后,周家老店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渐渐的,夜似乎又深了几分。

    另一个地方,同样也是在黑石镇上的某处房间里,正站着两个全身包裹着黑布的年轻男女。在二人身后还恭敬地站着一个做同样打扮的人。不过,三人却都沉默着。

    沉默的气氛中,站在前方的年轻男子正在眺望着远处幽暗的夜空,过了片刻,头也不回地问身后的黑衣男子道:“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是,一切都已全部安排妥当……”。

    黑衣男子低沉沙哑的声音就像是暗夜里的恶鬼一样让人听来只感觉头发发麻,毫无感情的冷冷回话道:“猎物也已尽数出现,现在就只等着他们落入笼子,我们便可将其一网打尽”。

    “好,既然如此,那你先下去吧”,年轻男子同样毫无感情的冷冷吩咐了一句,随即直接对身后的男子一挥手。

    “属下告退”,黑衣男子正要退出门外。却听年轻男子忽又问道:“对了,毒黄蜂呢,怎么没见他”?

    黑衣男子沉默了一会儿,道:“他死了”。

    “哦,死了……”,年轻男子依然毫无感情的问道:“怎么死的”?

    他显然并不是在关心毒黄蜂的死,只是想知道是什么人杀死了他而已。

    黑衣男子冷冷的回话道:“毒黄蜂听说冷仙子洛清雪也来到了黑石镇,便犯了老毛病要出去猎艳,结果非但没将洛清雪掳走,却反而把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

    “那是谁杀了毒黄蜂”?

    “缥缈峰少掌教端木轩”。

    “哦,是这样……”,年轻男子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黑衣男子再不答话,转身出了房门,屋里便就只剩下原来的一男一女。

    “二哥……”,女孩轻唤了一声,忍不住开口道:“既然洛清雪也来了,那如果到时候落入埋伏的人中有她怎么办”?

    男子淡淡的反问道:“什么怎么办”?

    “就是要怎么处置洛清雪啊……”,女孩忽有些失落,伤怀道:“毕竟,她也是曾与大哥……”。

    后面的话,她已再说不下去了。提到大哥,女孩双眸间忽然已有晶莹的泪光闪现。

    “大哥……”,年轻男子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时间过得已太久,久的让他连大哥的样子都快忘记了。过了好一阵后,他才又淡淡的接话道:“吩咐下去,如果到时候落入彀中的人里有洛清雪的话,切记,一定不能让我们的人伤到她。若有敢不听命令者,死”。

    “我知道了……”,女孩轻点了一下头,随即涩声一笑道:“或许,这是我们唯一能够替大哥做的一点事了吧”。

    “的确”,男子只有凄笑着承认。

    虽然,他和她,虽然他们兄妹俩早已不再是之前的那个自己,但不管发生过什么,总有些记忆是我们无法改变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