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简单?

匀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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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至正午,灌木从后又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众人警觉地看过去,大多数人都握紧了手里的武器,第一个人钻过来时,青枝窜过去就要打,待看清那人的脸时,青枝手里的棍子才放下。

    原来是大地。

    是出去找人的猎队回来了。

    钻到灌木这边的猎队成员,很快看到了空地上的景象,横七竖八倒了十几个男人,女人们身上还有血迹,“出什么事了!”风焦急的问道,踩着尸体找到宿草,见她身上的衣服明显被扯坏,一脸惊吓的摸样,才跑到她面前,就把人抱进了怀里。“你哪里伤了?”

    宿草躲在风的怀里摇头,小声说道:“季把那些人都杀了。”

    当然不可能,周季只是杀了大多数人,那些被她吓到的,她才可以得手,而真正难对付的人,还是被河杀了。

    猎队的人翻看倒在地上的尸体,很快看到了他们正在寻找到那位。

    要是看到眼前的景象还不明白发生什么的话,那大地的五十几年就是白活的。

    “还有人吗?”青木问河。

    河摇头,“都在这里了。”

    河也想像风一样抱抱周季,可他身上沾了血。

    “要怎么弄?”猎队里的人问大地,“扔河里吗?”

    十几具尸体,除了扔进大河,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猎队的人去扔尸体,红果她们也开始冲洗地上的血水。

    吉水脸上还有淤青,他那时最前站出来,所以被人打的最狠,他忍着痛去扶倒在地上的架子,大树赶紧去帮忙。

    红果说:“还好他们没进到屋里。”

    “要是孩子们被看到,就没这样简单了。”花附和道。

    简单?周季听到这两个字也只能冷笑,简单吗?她妈的,把她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逼的去杀人,简单吗?

    从此一条沟划在脚边,往后再遇你,不交心,话留七分。

    所有人都忙着清理,唯有周季没动。白结给她打来一盆水,“你洗洗手吧。”

    “哦。”周季很听话的洗了手,然后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这件事情责任最大的是大地,按周季以前的性格,要不是一走了之,要不就是指着大地骂一顿。

    但是这里不行。

    两个世界,没有哪一个世界有真正的自由。

    要与人相处,就要设下条框,确保自己不越出框去伤人。

    现在,大地就是那个不能伤的人。

    河不知到哪里去冲了澡,跑到周季身边,学着风的样子,把周季抱进怀里。还拍了拍她,“不怕。”

    “哼!”周季没有宿草的柔弱,她对河也没有全身心的依赖,所以此刻的她回应河的,竟然是一声冷哼。

    小部落的空地又恢复到之前的样子,但血腥的味道久久不散,周季瞄了一眼大石头,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河跟了进来,在她旁边坐着。

    “季,是不是吓到了。”河小声问道。

    周季看向窗外,小部落的人分散的站着,没什么人说话,各自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

    “我有什么好被吓到的。”周季反问,“我杀了那么多人,你没被吓到吗?”

    有句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就是人的本性,很难被改变。

    周季的本性是什么?她活到二十四岁,自认为比别人悟性高得多,可到底是没经历过什么的人,所以个性散漫又激进,做人、做事充满矛盾。

    人性不能改变,却能隐藏,此刻周季心中所剩的天真烂漫,大概已经被她自己打的稀碎。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那么厉害,但是关键时刻能保命就好。

    保下部落所有人,看到她们庆幸的表情,周季却后悔了,凡历大难,总有阴暗留下,只不过有人想的开,有人想不开。

    想不开的周季忍不住设想,要是自己没那么快把人杀死的话,让这些人尝到切身的痛苦的话,这些人的表情会不会没有这样讨厌了。

    慌忙之中一场大难,所有人都受到了惊吓,却只有她和河,真正动手杀了人。

    是,周季不承认那些是人,可总是表面上跟人长得一样。

    周季不是怕,而是讨厌,讨厌小部落的那些受害者。

    为什么你们就跟个主角一样需要人来解救,她却要因为别人的失误背负人命?

    河再次抱住了周季,摸着她的后背,跟顺毛一样哄着,“不要怕。”

    大地也并不比周季好过,他站在空地侧面,一个人立在那里,仰着头,似乎很自责。

    窗外的事情,周季无心再去看,索性掉了个面,躲在河怀中。

    这沉重的气氛,持续到太阳即将落山,小部落没人敢大声说话,小声提醒着对方要去做些什么,却没人提到要做饭。

    “河,要是离开大河部落,你能养得起我吗?”周季问道。

    河却说:“为什么要离开?你要回你的部落了吗?”

    周季懂了,除了回到原来的世界,河不会离开这个部落。

    也是,如果只有她们两个人,那么布料如何做?现在享受到的东西会全部消失,他们又要为了填饱肚子到处奔波。

    打破这种沉默的是周季,她终于在河的怀里待够了,跨出门,朝着空地上的人说;“都站着干什么?不要吃饭吗!”

    周季说:“去把河打到的野猪拖回来。”

    看到周季说话,那些人很是惊讶,一直低头沉默的大地,都朝她看了过来。

    只是周季虽然知道,却不愿意理会,“生火做饭,还要不要活了。”最后再催一次,周季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河要出去帮他们拖野猪,周季从窗口看到了,端着陶器要去河边打水的大树。

    “河,你等等!”周季拉住河:“你不要去,走,我们去挖个井出来。”

    没有河的带领,那些去拖野猪的人,只能顺着痕迹一点点找过去。

    周季带着河在空地上物色了一块地方,“就这里。”周季递了个锄头给河:“挖!”

    井不可能一时半会儿挖成功,所以今晚还是要用大河里的水。

    大河在这里多少年,带走多少性命,以前周季也是知道的,可是今天那些人却是才扔下去的。

    周季无法咽下大河的水,所以晚上只吃了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