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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被粘稠的药液包裹，我紧闭着双眼，咀嚼着鲜嫩的雪莲，借着嘴里的清凉缓冲被烈火焚身一般的痛楚。
好在之前有过一次筑基经验，我不用多虑自己会不会被烫死在这大水缸里的荒唐事，舒展着身子，身上那些伤痕下的口子填入药液，痛得我头皮发麻，同时还带来一种酥麻痒痒的感觉，钻进体内，仿佛在啃咬着骨头。
“赫赫、赫！”我剧烈地喘着气，脑袋低沉地垂下，没有骆歆第一次筑基亲身给我分叉注意力，脑袋的神经被痛楚紧绷着，只想快些把这时间苦熬过去。
大水缸边上，杨不戬脸上带着恶趣味看着我挣扎的表现。
筑基是每一个习武之人的必经之路，只是有些人，身子骨承受不了药浴的刺激，无法开发出自我的潜能，也就是所谓的根基不行，注定一辈子在武学这条路上走不远。
而能称为一代武学大家的存在，每个人从小都是一路筑基走过来，给自己打下丰厚的底子，直到筑基药浴对身体没有效果为止。
从傍晚熬到天黑，我闭着眼睛陷在药浴中，身上提不起一丝力气，一种奇怪的感觉蔓延着全身，有些飘飘然的，就像眼下这身体已经不是自己了一样。
等睁开眼，我看着身下的大水缸，里面的药浴已经凝结成固状，没有像之前那次最后药液褪色，反而像是熬煮出来一堆灰黑的残渣，从我胸膛的位置向四面八方龟裂开来。
过了这么久，我都已经习惯了药浴的这股臭味，它刺鼻地钻进鼻孔，我不用在捏着鼻孔，手脚吃力地想要将自己从大水缸里拔出来。
直到尝试了许多遍，发现自己陷在这沼泽般的药浴中，做不到后，才无奈地向边上站着打瞌睡的杨不戬吼了一声。
“结束了？不错不错，声音洪亮，看来是恢复生龙活虎地状态了。”杨不戬嘴上挂着口水，被我吼了一嗓子整个人吓了一跳，睁开眯眯眼看着我，啧啧称奇说。
我面色凝重地抬头看了眼黑下来的夜空，焦急道：“帮我从这里面弄出来。”
等从大水缸出来，我看着赤身裸.体下黑兮兮的身体，十足像是个刚从煤矿出来的采矿人，而身上之前那些伤口，现在都已经结成一块块黑疤，我使劲扬了扬手臂，蹬了蹬那条受伤的腿，除了感觉有些不协调之外，伤口竟然已经恢复如初！
“这没有开玩笑吧……”我捏着自己原先受伤的手臂，除了微微痛楚外，真就像神丹妙药一样，让我满血复活了！
杨不戬昂着脑袋，炫耀般说：“是不是感觉刷新了三观？然后对老道刮目相看？”
我虽然对这神乎其技的药浴感到震撼，但见杨不戬这得瑟的模样，嘴上有点不服输，拉着脸道：“也就一般般吧。”
“屁！我看你小子就是嘴硬！既然感觉一般般，那有钱了记得到时候把钱还给老道，老道现在还欠着大笔钱。”杨不戬挑了挑眉头，跟我说。
我想起来骆歆给我准备的百万药浴，听他这一说，心里咯噔一声，看着杨不戬贱兮兮的样子，总有一种被坑了的感受。
“我一穷二白，还只是个学生，你不会把我当猪宰吧？”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他。
杨不戬笑着伸出五个手指头，“不多不多，刚巧这个数。老道为了你，可是拉下了老脸，找上一个多年未年的老朋友，向他借了些好东西，所以，除了还钱外，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
他那五根长长的手指头在我眼前晃荡，我咽了咽口水，不敢想那个数字，吱吱语语说：“五、五十万？”
“别做梦！五百万，你以为这些药材都是大白菜啊？”杨不戬鄙弃了扫了我一眼，揪着大水缸里面烧剩下的废渣。
我呆滞地看着大水缸，就算之前就知道药浴的价格不简单，可这一锅子臭味熏天的东西，就花了五百万，说出去，谁会信？
难怪古时候说穷不练武，我这时候算是真正明白这里面的含义了。
穷人这哪儿是不练武，根本就拿不出钱来练武。
“你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今晚要是你成功地干掉别人，以后当个老大，还不是随便捞钱。”杨不戬安慰着我，但开口闭口就带着一种讨债的语气，那眼珠子中吝啬的眼神，生怕我赖账。
我跟杨不戬打了个欠条，同时，轻声地对他说了个谢谢。
这效果强悍的药浴，虽然花的钱夸张，但还并不是最重要的，要是没有筑基的配方，你有再多的钱也没有用。
杨不戬能毫不犹豫地将这个法子交给我，可以看出他是真心把自己和我绑在了一块儿。
“这两个谢谢可不能免掉利息，还有，今晚老道可是最后一次免费帮你出手了，今晚过后，老道就只想当一个弘扬道法的高人，脱离红尘是是非非。”杨不戬做出世外高人的模样，眼睛却熠熠生辉，似乎发现了一条生财有道的法子。
“以后请我出手，老道要出场费！”
我白了他一眼，任由他吹嘘自己做着发财梦，来到屋内拿出之前就准备好的人皮面具，这面具是盛世豪门那小喽喽的那张脸，我将它戴上，同时，给杨不戬和牛大财随意制作了两个改变了他们模样的面具。
杨不戬还在收拾着院子，先前随着后面药浴的臭味越是浓重，周围街坊邻居聚集过来的臭骂声越来越多，要不是早早就堵住了院子门口，还在院子围墙上放了铁丝网，说不定早就有人闯进来砸了这口大水缸。
我趁着这段时间，先将之前伍唯从那盛世豪门小喽喽身上审讯出来的讯息牢牢记在脑海中，然后将自己计划详细地跟戴了面具的牛大财说了一遍。
“……牛叔，制造混乱就拜托给你了！到时候，一定要记得保护自己，躲在人群里。”
牛大财戴着那张偏向外国人高鼻梁的面具，有些不习惯地点点头，我把小喽喽身上的衣服拔下来，自己穿上，然后将他塞进柜子里，把手里另一张面具丢给杨不戬。
杨不戬看着面具，叹了口气：
“俗话说井水不犯河水，人家那边肯定有人是八极一脉，你把我牵扯进去，到时候你夹在八极和形意之间，两大之间难为小，你可别怨我。”
“我想不了那么多，现在，乔杉辉想要杀我，那我就杀他！八极的人挡在我面前，生与死，各安天命。”我握着拳头，想着重伤的亲人和莫娅丫，坚决道。
我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才晚上九点，没有到盛世豪门真正闹腾的时候，但林康杰做我的替身在医院，我不清楚盛世豪门的人什么时候会动手，于是先给吴可发了条短信。
对方回复的很快，也很简洁，只有两个字，“未至。”
我看见这莫名地松了口气，暗自希望盛世豪门的人没有那么疯狂，想要冲进医院抓走“我”，帮着杨不戬收拾好了院子，三人乘车来到了盛世豪门。
临湖区第一酒吧，盛世豪门。
绚烂的霓虹灯光冲天而起，在酒吧的外围笼罩出狂嗨的气氛，屋内的喧闹声，即便隔着一条马路，依旧能感受到在里面发泄着精力的男男女女们的癫狂。
我看着牛大财和杨不戬二人先行一步进入到盛世豪门中，随后拿出那外号叫驴子的小喽喽的手机，对照着他存在里面的照片，辨认盛世豪门门口的那群保安，最后将一人与叫做强文哥的男人照片对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