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拾陆:舍远求近 岐王解忧

问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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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之听了匿冥的说辞不禁笑出了声,没过多时他说到,“这事我真说了不算,那案子都压在大理寺,追捕令也都下到了于杜行那里。”

    “只要别牵连他就好,没别的事。”匿冥有意说地漫不经心。

    “那就要看他自己了,七郎,你最好别插手这破事,我劝你一句。”

    是呀!牵不牵连这种事,贤之无官无爵却也没有权利定夺,一切取决于当事人自己的言行,大理寺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错放过一个坏人。

    贤之知道匿冥能替别人说上一句话实属不容易,也不好一点面子不给他,“鹤引那里,我可以去试着说上一句,就算是为了你。”

    “那便好,看你日日忙里忙外,切不要忘了邙山之殇!”匿冥提示着。

    “邙山,之殇?”贤之随即重复着。

    “这里不比两都,一切从简,但执政者就是执政者,尊卑有序还是会压的人透不过气,借力而行自然还好的,可是,我们毕竟不是当权者。”

    难为了匿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关键还是为了保全贤之的。

    贤之全都听进心里去了,会心地点了点头,“我不会忘却初心!你放心便是,放心!”

    匿冥这才点了点头,于是打算折返回屋,临出门还特意帮贤之把门小心地带了上。

    贤之就那么楞楞地看着他起身,向后,关门,消失在视线里。

    “这里不比东都,这里不比中原,对啊!”开始自己怎么没想到呢?贤之自言自语。

    他像是解决了大问题一般,洋溢着笑模样,拿着一张手绘地图就欲奔去岐王府,刚出房门撞见过来送枣泥酥的之休。

    “风风火火你是要去比武?”她开口打趣他。

    “早几年我还真算是拳脚尚佳!”贤之心情好了,说的话也就恢复了以往的欢愉劲儿。

    “你要出门呀!我也要去!”之休见他径直往院外走,步步就那么跟着。

    “我有事去岐王府,你跟着算怎么回事?”贤之试图阻止她的执拗跟随。

    之休完全不吃这一套,依旧像个尾巴,“不行,我给你拿来的点心你都没吃。”

    “回来我一定吃!”他满脸的无奈,压制着自己的脾气,好声好气地说。

    之休手端着托盘,就那么在他面前拦着,固执地摇着头。

    “真是被你折服了!”他摇着头,想着法子。

    “诶?贤之,这是要外出?”南平萃路过前院见两个人就那么僵在那。

    之休一个回身,“我们去岐王府,送……送枣泥酥!”她随意应变地答着。

    贤之看了眼南平萃,没说什么,让过之休迈出了门槛,之休回眼一看见他溜了,急忙追了上去。

    “岐王府,还缺那一盘枣泥酥?还端个托盘……”南平萃一面摇头,一面往老佛爷那间走去。

    岐王这会正在书房研墨作画,之休和那一盘令人叹为观止的枣泥酥被留在了客堂,这会侯督灵正陪着她闲话。

    贤之见了岐王先是观赏了半晌他的绘画风采,一副画毕,岐王才收了毛笔,端着一杯茶盏,绕有兴致地即兴叹道:

    谁言边塞多风光

    风光旖旎醉东方

    久驻灵武寡帛墨

    帛墨弃嫌人尽跎

    “义父,这是北上心殇了!我见您刚才挥毫尽兴,原以为您早就释然了!”贤之细细观看着岐王刚刚的画作。

    “越是弃之,越念之。”岐王那纵情山水的情怀不是佯装,仕途坎坷谁人不愿归隐。

    “义父,我就是你的忘忧草呀!”贤之的语气略带俏皮,诚意确实是毋庸置疑的。

    岐王放下手中茶水正满的杯盏,“我便知你能把我唤出山来,就能助我辅我之。”

    “义父,军备粮草的事有着落了!”贤之说了这句,两个人会心一笑。

    还是贤之脑子转得快,岐王手下这个义子,对他而言无疑还真是百利而无一害。

    “快快道来!”岐王平日里沉稳的性子,这会儿都有一点沉不住气了,可想而知,三次筹措粮草对他而言实在是太焦头烂额了。

    “办法就在岐王府?”他一脸俏皮。

    岐王府有什么办法?如果真有,岐王早就想到了,还用借画消愁?

    “莫不要拿为父玩笑!好好说来。”岐王佯装严肃的样子。

    逗得贤之笑得前仰后合,“真真就在你的岐王府。”他渐渐恢复平静的神情。

    “你是觉得你义父是个大贪官?我可拿不出那么多钱,粮食更是无从得之。”

    “是人!义父,我们筹措粮食不一定就要在灵武下手,何不换换地段。”

    “你的意思是去附近州郡征粮?”岐王脸上露出一点喜悦。

    贤之紧接着摇了摇头,“这里不比东西两都。”

    “可,两都在叛党之手啊!”

    “我的是意思这里不比两都地大粮多,可是我们不必局限于左近,为何不去淮南,江南试试?”

    岐王顿时眼前一亮,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似的。

    “对啊,江南的粮食必然比这大西北丰厚,关键西北的粮食都被自己揽的差不多了。”

    “贤之吖,你真乃智者也!”岐王喜不自胜。

    “候玄松虽不是户部专职专办,只要义父一句话,他便可以在南边走马上任,别说八万吨,就是十六万吨也是可以凑到的吧!”

    “妙哉!妙哉!”岐王赞不绝口。

    “最为关键的是距离上缩短了大半,也不至于贻误战情,在圣上面前还是功劳一件!”

    这会,侯督灵在厅堂跟之休聊着小娘子们感兴趣的话题,无非就是些唱词和时下的小玩意儿罢了。

    贤之跟在岐王身后出了书房,来到这间,四个人又客套了几句。

    岐王送了他们出府就赶紧接着进宫了。

    圣上听闻岐王闭关三日拿出这样一个绝妙策略,也是赞不绝口。

    “皇叔,不愧是我从蜀地请回来的军师,孔明在世一般!”

    岐王并没有因为巧取义子之功而略感半点的不妥,他以为如今他孤家寡人,唯一的结发至亲还身在他乡,贤之的就是他的,自然他的,想给贤之就给,不给他也不会主动索取。

    “圣上过誉了,这不过是老臣的分内职责,唯愿替圣上分忧解难!”

    “鱼珠儿,把前些年东瀛进贡父皇的那颗东海夜明珠取来。”

    圣上一发了话,珠帘后边侯着的小宦官得令,紧忙着一声“遵命!”就匆匆退去了库房。

    “这是朕奖赏给皇叔您的,这条妙策着实替朕分忧解难了!”

    圣上示意双手高端锦盒的鱼珠儿,把宝贝小心翼翼地展示给岐王过目。

    “谢圣上!”岐王起身躬身一拜。

    回去的路上他走路生风,差点就开始哼唱着小曲了。

    帮岐王把东海夜明珠一路护送回府的鱼珠儿也是个机灵茬子,除了说那不下三遍的恭贺之词,就是巴结着岐王多多提携。

    岐王一向是非黑即白,一向是看不上这些没了男人根本的阉宦之人,最是见利忘义,见风使舵。于是根本不接他的话,下了马车大步夸进门,到府门处甚至连杯茶都没有赏给鱼珠儿喝。

    这可把鱼珠儿气坏了,你瞧不起我可以,那我就让你不得不求着我!

    他愤愤离去,可这些,岐王一点也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