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知始末将取朝寒

程杨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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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渔姝瞥眼看见石壁上都是“桐生”一个叠一个,嘀咕出了声:“桐生是谁呀?”

    女子听到了,停止呢喃,道:“桐生是我的夫君,始皇帝陛下要抓人修筑长城,可是我患了疾病,家中没有父母儿女,只我与桐生相依相伴,桐生不忍留我孤苦一人,没人照顾,于是只好带我到这洞中躲避官兵的追捕,洞中吃的,用的都不齐全,且湿气重,我的病越来越严重,无奈他只好去请郎中,可是他一直没有回来,我一直在等他。”

    宋瑶归在脑海里仔细回忆所看过的书,这个始皇帝陛下,她好像在书里看过,但一时记不起来。

    唯有高文狸惊愕,一个人的执念竟有这样的深,这样的绵长,长到可以跨越时间。

    宋渔姝没有多少想法,只好奇这始皇帝是谁,问宋瑶归:“阿姐,这始皇帝陛下是谁啊?要修长城,可是为什么桐生他们要来这啊?”

    宋瑶归还在想,但是就是模模糊糊,不清楚。

    “那是秦朝的皇帝,抓壮丁去修长城,很多人去了就回不来了,桐生要照顾生病的夫人,于是带着夫人躲在这。”

    这么一说宋瑶归就想起来了,可又疑惑道:“可是现在是唐朝呀?”

    宋瑶归疑惑的望着高文狸,高文狸点点头,道:“现在是唐朝。”

    女子听完高文狸的话,两行血泪自空洞的眼中流出来,在苍白的脸颊上留下两道红。

    宋渔姝被这两道红吓到了,躲在宋瑶归的背后,宋瑶归轻轻拍着她的手。

    女子喃喃道:“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她起身自顾自的朝洞内深处走去,高文狸和宋瑶归互相看了一眼,跟着这女子走,一会儿,就看到破旧的被褥,布满灰尘的碗筷。

    女子坐在床上,抓着被褥的一角,说道:“你们走吧。”

    “那你呢?”宋瑶归问道。

    “你既然已经知道你的桐生不会回来了,那么也该离开这了,或许下一世,你们会过得更好。”宋瑶归补充道。

    那女子摇摇头,缓缓抬起手来,道:“看见我手上的镯子了吗?”

    三人看去,那镯子本是青色,可这青色虽异常的妖异却无光,夹红带紫。

    “这镯子怎么了?”宋渔姝不解的问道。

    “这镯子是我方家的孽,是我方家的劫!”

    女子摸着镯子说道,“我是方家的独女,唤锦云,这镯子名叫朝寒镯,是我方家的至宝,也是我方家甩不掉的劫难,方家历来只生一个女儿,这镯子会跟着这个独女一生,每一个带上它的女人一生会遭遇种种不幸,尝尽世间苦难,流干眼泪,而最后一滴血泪会融入镯内,这血泪会使它越来越有光泽,这是我的命。”

    “为何不取下它呀?”宋渔姝奇怪了,这么可怕的东西为什么一定得戴在手上,不戴不就好了!

    方锦云摇摇头,道:“取不下来的,一旦它知道戴着它的人死了,它就会自己寻找下一个目标,我的娘亲是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死的,那时我还那么小,那镯子竟然自己变小了套在我的手上!这是我们的命!逃不掉的。”

    宋渔姝听了很生气,走到方锦云身边,拉起她的手,想将那镯子脱下来,可是刚碰到那镯子,指间就像被针刺了一样,痛感直窜心来,不禁“呀”的叫出了声。

    宋瑶归赶紧拿起宋渔姝的手看,一看,却并未发现伤痕。

    柔声训道:“不要乱动,这东西不是普通的镯子,有点邪乎,我们慢慢想办法。”

    “哦。”声音糯糯的,人是乖乖的。

    宋瑶归看着镯子,说道:“你未有后人,这镯子不知下一个该找谁,所以才赖着你,你千年不死,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方锦云点头说是。

    高文狸看着这满室的灰尘和刻字,说道:“你的执念深沉,它的执念亦深,或许这百年多的时光,你不是一个人。”

    方锦云苦笑道:“之前不曾知道,今日知道了。”

    高文狸将桌上的灰尘擦了,喊两姐妹坐下,说道:“办法不是一时就能想的,坐下来,我们好好想想。”

    宋渔姝噘着嘴,道:“要是长风爷爷在,他会不会知道啊?”

    “爷爷?”高文狸奇怪了,长风道人的脸看着可不是爷爷辈的人啊。

    “对啊,是长风爷爷告诉我们的,他说他活了好几百年了,他还说了好多好多有趣的事呢!”

    “他什么时候说的?”

    “就是你们很忙很忙的那天呀。”

    高文狸想起来了,那是他们祭祖的时候。心想自己冲着长风那张脸还真叫不出来“爷爷”!

    三人看着那镯子。

    忽然宋渔姝说道:“拿把大剪刀把它剪开!”

    “你能找到能剪开硬石的大剪刀啊?”高文狸打趣道。

    宋渔姝的信心立马就沉下去了,心想:“不能砍,不能剪,怎么办呀!”

    宋瑶归舒了口气,站了起来。

    宋渔姝立马问道:“阿姐,你想到办法了?”

    宋瑶归摇摇头,道:“办法不是说想就一定能想到的,更何况这镯子没人知道是哪来的,更无从想起,现在先去打水,我们没水没吃的,想好了办法,也没力气去做啊,是不是?”点了点宋渔姝的脑门。

    “对啊。”宋渔姝像是恍然大悟般。

    高文狸站起来,说是要与宋瑶归一起找,宋渔姝不肯,说:“你不许去,我去!”她还记得他把她阿姐拐跑过一次呢!

    高文狸无奈,道:“渔姝妹妹,你放心,上次是因为事情紧急,所以才将瑶归带走的,这次不会的,你放心,我保证,一定会将你阿姐好好的带回来!”

    宋瑶归劝道:“阿妹,你放心,我啊,不会离开你,你在这陪方姐姐,我一会就回来,乖。”

    说完二人就走了。

    宋渔姝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惆怅的说道:“方姐姐,高哥哥老是想把阿姐带走,他是坏蛋。”

    方锦云轻笑,道:“嗯,说不准哦。”

    二人出了阑音鸣谷,往林木葱郁的地方找去,讨论着方锦云的事。

    高文狸说道:“看才我看那镯子的光有点暗淡,不像方姑娘说的那般有光泽,我想是这几百年来,这镯子为了让她不死,所以耗了千年收集的灵力来维持她的肉身。”

    宋瑶归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这镯子还有多少灵力能维持她的肉身。”

    高文狸灵机一动,说道:“既然这镯子的灵力是可以失去的,那如果这镯子的灵力耗尽了,是不是方姑娘就会死去了。”

    宋瑶归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道:“这样也可以说是一个办法。”

    两人打定主意,决定回去试一试。

    高文狸走着看见了果子,跳上树摘下,忽然想起那次果核砸到宋瑶归的事,于是问道:“那次我失手,将果核砸到了你,你是不是挺生气的。”

    这一说,宋瑶归想起了那次的事,心想这有什么可生气的,但看到高文狸认真的表情,忽然就想逗他一下,佯装生气道:“那当然是很生气的呀,凭空打人,想起一次就气一次。”

    这次高文狸倒不觉得惭愧了,油嘴滑舌道:“那是,该气,该气!不仅该气,还该当罚,小阿姐,你说该罚什么?不论罚什么,我绝无怨言。”

    宋瑶归慌了,她只是随口一说的,想吓唬吓唬他,这下倒好,吓不到他,吓到了自己。

    高文狸看她苦恼的样子,指着前面的河道:“那就罚我,以后遇到河流的时候,都背着你过河,好不好。”

    “不好,我自己有脚。”宋瑶归一口就拒绝了。

    “那就罚我天天给你摘果子!”

    “原来你之前会一个人偷偷吃果子,不告诉我们呀!”

    “不,不,不,不是,我没有,我没有,不要误会,我每次都是摘回来一起吃的。”

    高文狸赶紧住嘴,心想:“怎么就不明白‘天天摘果子’和‘摘果子’是不一样的啊!”

    宋瑶归眼珠一转,说:“罚你不许瞎带路,以后去哪都得问我和渔姝。不许自己乱走!”

    高文狸脑子空白了一下,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宋瑶归是得意的,说:“这可是为你好,小阿哥,不许食言啊!”

    说完欢快的走了。

    高文狸无奈,只得认了,是他挑起这话题的,他认了。

    回去的路上宋瑶归让高文狸再说一次秦朝到唐朝的事,高文狸说的绘声绘色,宋瑶归这次总算是记住了,心想这比自己看书记得还更快。

    两人回来未到洞口,宋渔姝立马就跑出去迎接,拉着宋瑶归说:“刚才我把方姐姐逗笑了,方姐姐笑了。”

    宋瑶归夸道:“是,我们渔姝啊,最厉害了。”

    三人进了洞,看见方锦云不知为何睡下了,宋渔姝悄声说:“方姐姐,说她累了,想睡会。”

    于是三人又退出来,找了个平整的石块,喝水休息。

    宋瑶归将刚才和高文狸商量的事告诉了宋渔姝,宋渔姝惊到:“难怪我刚才看见那珠子的颜色觉得又暗了。”

    “又暗了?”高文狸问道。

    宋渔姝点点头。

    三人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听到方锦云再喊宋渔姝,于是三人近前将所想的告诉方锦云。

    方锦云道:“本就是残命一条,今日能遇到你们已经很幸运了,又劳你们如此费心我的事,我怎有不试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