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终于轮到东林党了

大罗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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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太冲不错啊,交税多的地方,科举名额是该多一些......好办法!农商皆本也是对的,只有工商发展了,税才能真正多起来。

    另外,他在吏治上的建议也很不错,做官就应该宽入严汰,也要末位裁汰,不能办事就该滚蛋!

    罗大公的办法也很好,官绅近幸权贵一体纳税!就该这样......好好,这是个直臣啊!钱先生,你给他起的‘大公’名号果然贴切!今科的状元,就应该在黄太冲和罗大公中产生了!”

    你终于被骗了!钱谦益看着自己为发现了直臣能臣的朱慈烺,心说:这个罗大公是奸臣,是为了当状元当大官故意迎合你的!至于那个黄宗羲,呵呵,就是想法太多,而且还都敢说出来写出来......要不然早就中进士了!这种人,给个同进士,然后找个偏远小县一扔就行了。

    让他中状元,那是给自己找不痛快,还不如用罗大公这个奸臣当状元呢!

    当然了,这个话钱谦益是不会和朱慈烺挑明说的......

    “张煌言也不错,”朱慈烺又拿起张煌言的卷子,笑吟吟对钱谦益道,“虽然不如黄太冲、郑森、罗大公有见地,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主张实行榷禁制,将盐、茶、酒等物都列入榷禁,不得私卖。虽然难以实行,但想法还是很好的,文章也好,也是一甲二甲的水准。”

    张煌言提出的“榷禁”,其实就是一种专卖。不过不是将专卖权下放给私商,而是由国家控制专卖权,通过专卖获取大利。这样的办法在南明是行不通的,因为南明所面临的形势是朝廷弱而商人强。

    不过张煌言能写出这样的文章,而不是直接交白卷,就已经表明了立场。

    在今天的这场考试当中,除了发生了公开的罢考,还有许多考生选择了消极抵抗——交白卷!不会做总不犯王法吧?

    所以现在收到明远楼的卷子,一多半是白卷!也算是中国科举史上的一大奇观了。

    而在这场“白卷奇观”的背后,则是东南士林的消极抵抗——如果考虑到参加这次科举的举人中还有许多是朱慈烺安排好的“内线”,还有不少是从北地流亡来的无产举人,他们是不会交白卷的。那么东南士大夫消极抵抗的比例还是相当高的。

    所以全面严征商税的政策,真要在东南实行,一定还会遇到许多麻烦的......而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麻烦,朱慈烺必须得篡了东林党了!

    篡位的事情还能再等等,篡党却是势在必行了!

    “钱先生,吴先生,龚先生......”朱慈烺思笑着说,“这次恩科中虽然有不少举子交了白卷,但还是能选出不少人才的。这些人才之中,有不少都是东林后继。所以本宫就想趁着大家都汇聚金陵的机会,召开一场东林大会,选出新一届的东林三君和东林七子。不知三位先生意下如何?”

    召开东林大会的想法,朱慈烺早就和钱谦益、吴梅村、龚鼎孳三人说过了,不过那时是想法,现在是令旨了。问他们意下如何,是让他们支持,而不是真的要听取什么意见。

    这东林党,朱慈烺是篡定了!

    ......

    三山门外,秦淮河上,各种船只,往来通行,繁忙无比。

    一艘客舟缓缓在河上行过,客舟装饰得非常漂亮,豪华之中又不失儒雅,在客舟的船艏部还竖着一根光秃秃的旗杆。

    苏州才子范一己范老夫子脸色惨白,坐在船舱内,从打开的舱门望出去,直勾勾地看着那根旗杆。

    在他乘船来南京应恩科的时候,那根旗杆上是挂着一面让他享受了三十多年的“举人旗”的——就是一面白底的旗子,上书“吴县范举人”五个大字。

    这可不是一面表明身份认旗,而是范一己一家三十多口子长期的,稳定的,而且丰厚的收入来源!

    他范一己本是吴县一寒门,三十大几还是个穷酸私塾先生,虽然早就过了县试、府试,可是却卡在了院试上面,所以连秀才都不是。明朝都市人的特权是从秀才开始的,没有秀才功名就是平头百姓。所以那时的范一己真是落魄得不行,如果不是有个屠户岳父不时周济一二,只怕要饿死苏州街头了。

    就在他年近四十的时候,忽然时来运转,先是过了院试,成了秀才公,转年又过了乡试,成了举人!

    那可真是鲤鱼跃了龙门,不得了啊!

    中举之前,范一己不过刚刚脱贫的秀才,在苏州城内那是车载斗量的存在。

    而中举之后,那可就不得了啦!就不断有昔日的学生来孝敬他:有送田产的;有人送店房的;还有那些破落户来投身为仆,图他一个荫庇的。到两三个月,范一己家奴仆、丫鬟、银子、土地、房产就都有了!

    除了这些,范一己还能把他的举人招牌“出租”给商人避税,举人的招牌可是比较值钱的,能够“保护”的商人较多,有效使用范围也较广,所以每年都能给范举人一家带去丰厚的收益——这事儿也是有潜规则的,也不能太过滥用,要不然就不值钱了。

    可是这一切,却在昨天的江南贡院风波之后,彻底终结了。

    当钱谦益亲口向他宣布了将其革去举人功名的时候,他家二十多年的富贵荣华就终结了,他头顶上的那片天也轰然坍塌了!

    等消息传到苏州,他那些得了容易的田产、店房、奴仆,用不了多久就会一一离他而去了。他也没有什么招牌可以出租给商人用来避税,他的那些学生转眼也就不认识他这个一文不名的先生......

    “老师,老师......都是学生连累了您!学生对不起您啊!”

    一个有点颤抖的声音在范老夫子耳边响起,打断了范一己的思绪。说话的是苏瑾,也就是那个在贡院里面当了出头鸟的吴县苏瑾苏举人。

    范一己看了自己的“好先生”一眼,苦苦一笑:“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老夫就是不当这个出头鸟,你觉得举人、秀才的避税之权,还能维持多久?”

    “老师,”苏瑾看着范老夫子,“朝廷终究还有钱阁老、侯阁老......而且学生还听说马上就要开东林大会了,或许正人君子很快就要在朝堂上占据上风了。”

    “哼!”范一己冷笑一声,“你忘了是谁把咱们俩的举人革去的?不就是钱阁老本人吗?什么东林大会,在老夫看来,不过是打着东林名号的阉党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