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又整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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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三章 又整幺蛾子

    “听你的,明一早我就去和村长商量商量,反正,咱们也没有东西要买的,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过年了。”杨承郎说完,伸手拍了拍小木匣,催周琳琅打开看看。

    周琳琅这才将注意力放在停留在手边好长时间都没有被打开的小木匣,小木匣做工精细,有一个特别灵活的小锁,一往左边拨动,匣子的盖子就自动打开了。

    “咦,这些都是什么?”周琳琅好奇的将里面的瓶瓶罐罐打开,然后往鼻子前凑了凑,一闻,“味道很香,淡淡的花香。”

    “上面有字。”杨承郎提醒着指着瓶身。

    周琳琅一笑,将手里的瓶子转了一圈,看了下,“这是凝花脂。”

    说着,她伸手扣了指甲盖大小的白色膏状物体抹在了手上,“涂手的?涂上去润润的,水水的。”好像是二十一世纪的润肤露。

    “凝花脂?似乎是涂脸的吧?媳妇,你抹脸上试试。”杨承郎只是听说过这些什么露啊脂的都是女孩子家爱用的东西,但是具体怎么用,也只能用猜。

    这应该是大当家夫人常用的东西,女孩子,一般都比较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所以,她才会特地送这一匣子的东西给周琳琅吧。

    依言,周琳琅又扣了一小块往脸上抹,小小的膏状物体在脸上轻轻一揉便打开了,很快就被皮肤吸收了,原本过于干燥的脸,顿时舒服了很多。

    周琳琅心里想着,看来是润肤露没错了,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就不怎么化妆,梳妆台上能找得到的也只有大宝SOD蜜和夏天用的防晒霜了,她学农业这一块的,成天不是在研究室就是在田地里,没交过男朋友,也没有多少好朋友,所以,不太可能化妆去哪里做什么,更不可能化妆去实验室和下田地了。

    因此,她来了这里以后,也是在秋末之后觉得皮肤干干痒痒的时候往脸上擦一把水,痒一阵过去了就忘记这回事了,也没有保养皮肤这个观念,这一会儿,用上这东西以后,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周琳琅觉得,看来,她以后的确要好好保养,得尽快把这张脸拯救回来了。

    “媳妇好香。”杨承郎就挨着周琳琅坐着,抹了凝花脂以后的周琳琅,随便一动,那种淡淡的香味就会往杨承郎的鼻子里钻,大男人山里头粗惯了的人,被这香气一撩拨,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搬了椅子,将周琳琅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媳妇,天冷,我抱着你坐,你再看看匣子里别的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闷骚!

    周琳琅心里嘀咕了一句,但也没有拆穿杨承郎,人肉坐垫,她坐的舒服着呢。

    只不过,看着杨承郎那飘飘忽忽的眼神,她就觉得有趣,故意将脸往杨承郎的脸上贴去,道,“有多香啊?我怎么闻不到?你再闻闻?”

    “就是很香,比你拿着瓶子闻的味道淡,但是闻上去更舒服。”杨承郎回答的很认真,也没有发现周琳琅是故意明知故问。

    他一认真,周琳琅就觉得没劲儿了,这逗男人,也得男人有情调,显然,杨承郎八字缺情调。

    “这个是什么?”注意到杨承郎手里的圆圆扁扁的瓶子里有很多种颜色,周琳琅好奇的拿了过来,闻了闻,一边将几种颜色往自己的手背上试着,一边猜,“黑色的这个应该是眉黛,红色的呢?唇脂?或者是拍脸上的?”

    对于古代的化妆品周琳琅是一头雾水,只觉得颜色好看,但是却不知道怎么用。

    倒是杨承郎在一旁看着,那别提多心疼和自责了。

    就算是农家的姑娘,那也绝对分得清胭脂水粉这一类型女孩家喜欢的东西,可周琳琅过了年都二十一了,对这一匣子的东西还是一知半解,大当家夫人送来了这么多,她见都没有见过,还都不知道怎么用。

    “媳妇,以后我一定努力赚钱,让你每天都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穿的体面,还能整天涂抹这些,还能买得起燃香熏衣裳。”杨承郎就这么想的,他和她拜堂的时候就和她保证过,周家没有给她的疼爱,他会弥补给她,所以,他应该做的,让她当个无忧无虑的姑娘,做姑娘家喜欢做的事情。

    “真的?我要是整天打扮漂漂亮亮的,你就不会说我成天花枝招展勾引别人啊?”周琳琅微微挑着眉问着,或许是因为那语气过于轻柔,所以,听上去,倒是像在撒娇一般。

    “不会,你不是那种人,再者,女为悦己者容,女孩子打扮,是因为喜欢漂亮,是打扮给自己和她在意的人看的,才不是为了勾引别人打扮的。”杨承郎一板一眼的解释给周琳琅听,“我身为夫君,能看见自己的媳妇整天精精神神,漂漂亮亮,那也是我的荣耀,那是因为我有本事了,才能让我媳妇过的如此舒坦,那是长脸面的事情。”

    周琳琅听了以后愣神了好长时间,杨承郎的这种观念,怕是二十一世纪的男人中都找不出几个人,如此想法,如此豁达,如此明朗。

    “杨承郎,我真是喜欢死你了!你真是块宝贝,怎么就让我周琳琅这么好运的遇上了呢!”周琳琅一兴奋,连手里的东西都懒得看了,一股脑的就像只小狗一样将脸往杨承郎的脸上蹭啊蹭,一双手还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好不矜持的,猛的在他的脸上亲着。

    杨承郎起初是吓了一跳,可见周琳琅是实实在在的高兴,他的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这年头,哪里还有比媳妇高兴更值得让他高兴的事情?

    周琳琅的吻,吻的毫无章法,唇遇到哪一处,便像狗啃似得往下吻,一直到吻落在了杨承郎的唇上,被他反客为主,然后将她的狼吻,变成了拥吻。

    小匣子依旧开着,里面的瓶瓶罐罐七零八落的歪在里头和桌上,寒月,月色朦胧,紧闭的床,将外头的冷厉寒风拒之门外,昏暗的烛火在屋内温柔的照着。

    这一夜,羞的月亮都早早躲到了乌云后,连带着第二日都没有太阳光临周家村。

    一夜闹腾,第二日,两人都起晚了,等吃过晚饭收拾好去村长家的时候,都快到了做午饭的时候了。

    村长此时正忙着呢,临近过年,这出嫁了闺女都会回娘家送礼,这时候,他正招呼着他准备离开的妹妹妹夫一大家子,看到杨承郎两口子来了,便让人进屋里去等一会儿。

    进了门,招待两人的是村长大儿媳妇,喊了十三岁的闺女给两人倒茶,一边和两人寒暄着。

    “爹他正要送小姑子两口子回去呢,两人还着急去别的地方,这连饭都没时间留在我们这吃一顿。对了,听说你们两决定好年后就要翻盖新屋子了,有这回事吧?真是喜事,我就先恭喜你们两口子了。”

    “是啊,今天和夫君来就是为了这事,我和夫君商量了下,暂时不翻盖,而是想在现在院子边上的空地重新起一座宅子纳入杨家,这不,就来和村长问问这事可行不可行了。”周琳琅接下话,很自然的就把今天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我看这个主意不错,你们现在虽然一家就三人,但是,往后总是要有孩子,孩子多了,你们那地方确实不够大,等孩子长大了,娶媳妇,那定然是挤不下的。”村长大儿媳妇一听也觉得周琳琅和杨承郎这想法好,说完,看见村长正好走进来,就很热心的把这事转述给了村长听。

    村长一听,一乐,“这有什么不可行的?那一块地本来也不是谁家的,是属于村子里的,你们要盖屋子,往村里意思意思的交点银子就成了,咱们村子里的人,都是这样,按照你们要多大的地,划一下范围,记录一下。我也觉得你们这安排好,杨家虽然是后来来咱们周家村的,但是,在周家村也是住了好长时间,你们家人也都葬在周家村,算是都在周家村扎根了。”

    村长是个好说话的,杨承郎也知道这事不会跑,提早知会一声就可以了。

    “来,阿杨,吃点婆婆家自家炒的瓜子。”村长媳妇端着一盘饱满的瓜子进来往阿杨边上一放,看他们已经说完了正事,便转头和村长说道,“奇了怪了,我刚才见周大根两口子和他们娘从山上下来,摘了好多的蘑菇往家里背,也不知道做什么,我一问,他们像是防贼似得看着我,背着那些蘑菇就跑。”

    “他们家又要搞什么幺蛾子?”村长现在一听周大根家的事就烦,所以语气也不太好。

    “这谁晓得?”村长媳妇连连摇头,“我瞅了眼他们摘的蘑菇,白的花的黑的红的都有,长的不一样,大的小的圆的扁的啥样的都有,我听说他们家昨天吵上了,该不会就想不开,干脆吃那毒物一家子一块死吧?”

    “你可就瞎操心了,寻死这种事,搁谁身上,谁都有可能,就是周家一家子不可能,那周老婆子和方氏整天哭天喊地要死不活的,但是,真要让她们两去死,她们两准跑的像鸟飞一样快,咻的不见踪影躲起来好好活着了。”

    村长调侃周家人的时候,自己都被自己的话给逗笑了,摆摆手,道,“我坐坐,等会儿上他家问问看。”

    杨承郎和周琳琅便带着阿杨离开了村长家,回去的路上,周琳琅细细一想村长说的话,也觉得很是有趣,“承郎,你还别说,村长对周大根一家还真是了解,刚才我可是忍的好辛苦才没有笑的半点样子都没有。”

    “媳妇,你说周家这一家子懒鬼到底要做什么?这快过年了,今天天气好不好,他们三个特地上山里摘蘑菇是为什么?该不会是昨天我们和杨俞明说话的时候被周胖虎听见了,周胖虎回去以后就学给了他们听,他们就以为,我们摘了蘑菇晒干后卖钱就想学我们这么做吧?”

    杨承郎一想到这个可能脚步都不会动了。

    “不会吧?真要是这样的话,他们不懂得辨认蘑菇种类,看见蘑菇就摘,真要是被人吃了,会吃出人命的!”周琳琅也吓了好大一跳,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不管周家人再怎么坏,她也没有想过让他们一家都去死啊。

    更何况,周家人要是不仅自己吃了,还往外卖,那岂不是要害更多的人?

    这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要不我们去周二根家,让周二根去周大根家问问看,要不是用来吃的,那我们就别管了,要是用来吃的,得劝劝。”杨承郎也觉得这事他们既然知道就不能坐视不理,再讨厌周家人,那一家子毕竟也是五条人命。

    周琳琅没有异议,让阿杨自己先回家,就和杨承郎绕了道去了周二根家。

    周二根在家,看到两人来,虽然没有热情相迎,但是也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冷脸相对。

    “呀,琳琅和承郎来了。”罗氏见到两人就显得高兴了许多,“听说你们要翻盖屋子里吧?到时候,有啥要帮忙的,记得来喊我啊!”

    “哎,这是自然的,到时候,还得麻烦婶婶你呢。”周琳琅对着罗氏和和气气的笑着,也很是喜欢罗氏这副关心的样子,和罗氏打完招呼以后,她才转身去和周二根道,“二根叔,我刚才听村长媳妇说,看见你大哥一家三人从山上背了很多蘑菇回来,你去看看他们拿那些蘑菇回来做什么,山里蘑菇很多都是有毒的,要是人吃了,那可得出人命。”

    周二根一听,当下露出的表情,简直就和村长如出一辙。

    “整天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就专门干这些蠢事!”周二根气的就将手里的活放下,骂骂咧咧的就出门了。

    虽说是打定主意不和周大根家来玩,心里也怨恨周老婆子偏心,但是,周二根到底还不是那种麻木到听到这种消息还能置身事外的人。

    周二根一出去,这院子气氛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周来财和吴氏也正好回来,便和两人站在院子里说起了话来。

    说的内容,无非是杨家现在最大的喜事,翻盖房子的事情,一听杨承郎说不翻盖,而是重新盖,罗氏是连连拍手叫好。

    “这盖房子得找不少工人帮忙,要想省钱,还得管饭,这样的话工钱就能便宜一些,到时候,我上你那去给你做饭,康康让她娘带着。”罗氏乐坏了,一连追问,“你们准备盖哪里?盖多大?盖几间屋子?”

    问的周琳琅都快招架不住了,还是杨承郎把话接了过去,一个个的回答了。

    气氛正热闹着,吴氏早已经去了厨房做饭,气呼呼离开的周二根气呼呼的回来了。

    “周大根那一家子狼心狗肺的,我呸!”周二根进门就骂,“我好心过去提醒他,他两口子倒是防我像防贼了,害怕我和他们抢生意做,东西都不肯让我看,半个字都不说,还把上门去的村长给轰走了,差点没有把村长气晕了过去,他们家的破事,我往后都不管了!”

    听着周二根的话,周琳琅朝着杨承郎看了眼过去,看来,这事,他们两就算是要管都管不了了。

    周二根和村长都劝不了,她和杨承郎去了,也只会火上浇油。

    “不过,我倒是看到燕儿蹲在那洗着,红底白点的,不到巴掌大,还有中间黄色两边灰色的,只有小拇指大小的,那都是些什么蘑菇?”周二根骂完之后气也消了大半,坐在一边闷声嘀咕着,“他们还说,这蘑菇村长家有媳妇和人说过,是你们送到村长家去,他们炖了山鸡,吃了都没事,味道可好了,说是晒干了蘑菇就没毒了。”

    “我可没说蘑菇晒干了就没毒了这样的话。”周琳琅撇撇嘴,“山里的蘑菇品种可是成千上百种,里头有没毒的,自然也有剧毒的,我摘的,都是我认识的,没毒的可以吃的,它们不认识,看见就摘,别说是晒干,摘到剧毒的,就算是烤干了煮透了烂了那也是有剧毒的,早些年被毒死的那一家子,铁定吃的就是有剧毒的蘑菇。”

    说完,周琳琅朝着周二根看去,解释,道,“定是昨天周胖虎偷听我和别人说话,听了一部分就以为是这样,二根叔,你去把我那一番话说给他们听,信不信,在他们的,他们要是拿人命的事来玩闹,纯心找死,那我也拦不住他们了。总之,要是以后出了事,别回头又说是我周琳琅说了毒蘑菇晒干了就没毒能吃了这样的话,这黑锅,我先说好了,我不背,他们要是敢到处乱说,看我不和他们算账。”

    周琳琅也是真生气了,这一家子不带脑子的,一股脑就沉迷在赚钱上,谁这会儿去劝,估计都听不进去。

    周二根恩的闷声应了声,心想,这话他说了,周大根一家八成也只以为周琳琅害怕他们一家会和杨家抢生意故意这么说的。

    来的事情已经做了,周琳琅和杨承郎也没有要留在这里蹭饭的意思便走了,周大根家的事情,怎么也轮不上她和杨承郎管,该说的话,能做的,她都做了。

    之后的一连两天,周琳琅都能听见村里人说周大根一家整天往山里跑,时不时背一些山里哪些角落里翻出来的蘑菇。

    周琳琅听了之后,也只是摇摇头,南方的天气好,就算是这个时候深山里,在腐叶厚的山里也能看到各种蘑菇也是纯属正常的,她拦不住山里要长的蘑菇,也拦不住周大根一家子一心发横财的心,所以她只能过她自己的生活了。

    大年三十的一早,酒楼的店小二最后来了一次杨家,搬走了杨家剩下的豆芽。

    按往年,酒楼这个时候已经歇业各自回家过年了,但是这次外送的生意很好,导致到了年三十的团圆饭还有很多人订,所以,郭掌柜就干脆将酒楼开到今天,订了菜的钱都提了一点点,给酒楼里的伙计也都提了工钱,干活的有劲儿,那些老主顾也都能理解。

    “杨家大哥,嫂子,你们不知道吧?我们家郭掌柜今年可能会抽出半天时间上你们家来拜年呢!今年冬天,我们家酒楼的生意别提多红火了,掌柜的心里记着你们的功劳呢!要说我们酒楼在镇上最大的竞争对手,也就是来运酒楼,我们推出的外送这一营生,没多久,他们也有样学样,我们推出新菜,他们也推出新菜,但是,我们推出的新菜,那是地地道道的新菜啊,他们家那算啥新菜?原来清炖的鱼用来红烧那就是新菜啊?还想和我们酒楼比,外送便宜,也得有人要吃啊!”

    提起自家酒楼,伙计脸上那是满满的自豪啊,现在,全镇上,乃至整个县城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五两三鲜,多得是人远道而来尝这三道菜,就他这一个跑腿的伙计,不知道比去年多赚了多少银子呢。

    “那来运酒楼知道我们过了今天就歇了,要等十六过后才开,他们家倒是起劲儿了,说是今年过年酒楼都还开着,随时有人要订什么餐,就立刻有厨师做好了送上府去。”伙计嗤一声,“他们也就只能捡着我们酒楼没开的时候赚一点是一点了!”

    唠叨了好久,伙计才终于是舍得驾车马车走了,送走伙计以后,周琳琅才算是笑了出来。

    “郭掌柜家的这个伙计倒是有趣。”那伙计大概也是因为和杨家熟悉了所以在杨家比较自在,他一说话,可以不用人搭理和回答就自说自的好长时间。

    “是个话多的,不过,这样的人在客人面前讨喜,能说会道。”杨承郎自觉他就没像那伙计一样一个人喋喋不休的说那么长时间的话。

    伙计离开以后,周琳琅做了一餐简易的午饭后,一下午的时间就用在了除夕晚餐上。

    虽说,家里只有两大一小的三个人,但是,周琳琅没有因为家里人少就委屈了这一餐除夕的团圆饭。

    这一下午的时间,待即将日落的时候,整个周家村,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在往高处排着白烟,住的近的,都能闻见隔壁家的饭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