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千里追杀(一更)

晗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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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盛祖挣扎的越发厉害,皇甫逸轩把大刀扔在他的面前,站直身体,挥手。

    精卫们押着明家的子孙上前,一个个在明盛祖面前斩杀。

    明盛祖和他的两个儿子心疼的昏过去一次又一次。

    皇甫逸轩也不着急,命人把他们泼醒后再继续,一直到所有明家后人包括名盛祖的两儿一女全在他面前尸首分家,只留下他一人之后,明盛祖已经有些癫狂了,一直不停的大叫:“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挥手,示意精卫们放开他。

    明盛祖如一滩烂泥般瘫坐在地上,没有了丝毫挣扎的力气。

    看都没看他一眼,皇甫逸轩转身往庄外走,众精卫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走出庄子,皇甫逸轩拿过一名精卫手中的火把,头也不回的朝后甩进庄子里。

    精卫手里的火把也接二连三的扔了进去。

    等巡防营的人到了的时候,庄子已经成了一片火海了。

    看着皇甫逸轩如常的面色,巡防营统领杜如海的心里微颤了几下,下马,走到皇甫逸轩面前,拱手,小心翼翼道:“世子,皇上宣你即刻进宫。”

    皇甫逸轩给面子的微点头,越过他,骑上马,不慌不忙的领着精卫们朝着京城里走去。

    杜如海看着身后的火海,叹了一口气,认命的等在原处,好等到大火烧尽了以后,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他好回去禀报。尽管他知道有活着的人渺茫,可谁让这是他的职责呢。

    尽管相距五十里,大火还是映红了京城的半边天,这下皇上不用问就知道了,气得掀翻了放满了奏折的桌子,赤着脚在御书房内来回的走动。

    而等皇甫逸轩到了的时候,御书房内已经恢复了原样。

    皇甫逸轩也没说话,从袖子里拿出一份东西交给了管事太监。

    管事太监递给了皇上。

    皇上打开,看罢,脸色稍缓了一些,不过声音里的怒气还在:“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从今天开始,回府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京城一步。”

    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该杀的人也已经杀了,剩下的自有人去办,皇甫逸轩乖乖的领了圣旨,出宫去了。

    被这父子俩折腾了大半夜,马上快到早朝的时间了,皇上的脸色有些难看,揉着自己发痛的额头,吩咐:“即刻派龙卫去保护六皇子。”

    自从贺贵妃进宫,皇上就偏宠她,对于她生的六皇子自然也是爱屋及乌,偏疼一些,更何况六皇子平日里也招人喜的很,这次虽然一怒之下,发配他去了苦寒之地,可心里的那份偏爱还是割舍不下的,想到今日齐王爷父子俩的所作所为,怕疯狂之下父子俩做出什么不利于六皇子的事来,所以才下了这个吩咐。

    不得不说,皇上就是皇上,想的就是比别人多,可惜呀,想的还是晚了一步,等龙卫出发的时候,精卫们已经出去几百里地了。

    六皇子一个随从没带,坐着马车出了京城之后,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走走停停,不时的探听京城方向的动静。眼看走出一千里地了,还是没有探听到任何消息,六皇子有些着急了,索性命车夫停下休息两天再走。

    他是主,自己是仆,当然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车夫找了一个好的客栈,要了一间上房和一间下房,伺候六皇子洗漱完毕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六皇子心里着急,在房间里小憩了一会儿之后,便下楼去了大堂,听着南来北往的客人说各地的奇闻异事,留意探听京城方面的动静。

    带着十名精卫日夜赶路的周安,一进客栈的门就看到了坐在人群中的六皇子,对着其余人使了一下眼色,不着痕迹的走过去,坐在离他不远的位置,招呼小二要了酒菜后,说起了“悄悄话”。

    “你听说了没有,京城里前几天出大事了。”

    “听说了,相当惨呀。”

    六皇子竖起了耳朵。

    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几人接着说道:“是啊,太惨了,听说清河县主这一次差点没了命。”

    六皇子心里一喜,悄悄向几人靠近了一些。

    “更惨的还在后面呢,听说齐王爷一怒之下灭了贺府的满门。”

    六皇子一下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们说的贺府是谁家,心里还纳闷呢,齐王爷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敢灭人满门,不怕父皇治他罪吗?

    看他一点也不惊讶,脸上甚至还露出了笑容,周安“悄悄”问了对方一句:“你说的贺府,不会是前丞相贺章家吧。”

    “正是!”

    “哐当”一声响,众人望去,只见六皇子跌坐在地上,而他点的酒菜全部顺着被他扒倒的桌子扣到了他的头上。

    所有人奇怪的看着他。

    客栈的小二急忙走过来询问:“客官,你没事吧?”

    六皇子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惊吓的弹开身子,连声道:“你别碰我!”

    小二想要帮忙扶起他的手尴尬的收了回去,众人更加的奇怪,眼光里都带着异样。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六皇子挣扎着爬起身,对小二吩咐了一句,“帮我打些水来,”便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惊魂未定的关上门,脑子里回响着刚才听到的话:“贺府被灭了满门,贺府被灭了满门……”

    自己的外祖家被灭了,那也就是说,齐王爷和皇甫逸轩全都知道了,要是他们知道了是自己出的主意,那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自己还是赶快赶路吧,最起码到了苦寒之地后,还安全一些。

    想到此处,猛地打开了房门。就要往外走,差点与端着水送上来的小二撞个满怀。

    小二连声道歉。

    六皇子没有说话,让开身子,让他把水端进来以后放好,盯着他出去,才匆匆的把头上的脏污清洗了一下,然后把外衣脱掉扔在地上,慌乱的拿出另一件穿上,收拾好还没有打开的东西,慌张的去了下房,叫起车夫,吩咐他赶快赶路。

    车夫虽然惊诧,却也照做,去了后院赶出马车,匆匆的上路了。

    周安几人互看了一眼,结了酒菜钱,追了上去。

    一口气跑出了几十里,再过不远就是苦寒之地了,六皇子心中狂喜,催促车夫快一点,再快一点。

    车夫从他的神情中也看到了不寻常,加快了赶车的速度。

    眼看界碑越来越近,六皇子心里终于踏实了一些,刚要喘口气,远处尘土飞扬,杂乱的马蹄声传来。

    还没等六皇子细看,十几名蒙着脸的大汗骑着马,转眼就到了他们的马车前。将他们的马车团团围住。

    车夫被迫停下马车,惊慌的看着他们,咽了一下口水,颤着声音问:“你、你们要做什么?”

    “图财!”一大汉闷声说道。

    车夫慌张的回头看六皇子。

    六皇子抓紧了手中的包袱。

    刚才说话的大汉狞笑着骑马过来,伸出手,“拿来!”

    六皇子紧抓住不放,这里面不但有大量的银票,还有自己的印鉴,如果给了他们,自己进入苦寒之地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是不被当地的官员承认的。

    见他不松手,大汉急了,一弯腰抽出马背一侧的大刀,朝着马车砍去,“砰”的一声,车壁被砍了一个大窟窿,“再不拿来,要了你们的狗命!”

    “公、公子,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给他们吧。”车夫的语气中带了祈求。

    看样子不给是走不了了,六皇子手伸进包袱里,悄悄的攥住了自己的印鉴,然后把包袱朝着大汉扔了过去:“给你!”

    然后趁着大汉接包袱的功夫,迅速的窜到车厢前面,抢过车夫手里的缰绳,狠命一抖,马儿吃痛,朝着前方跑去。

    车夫不妨,被甩了下来,摔得头昏眼花,眼冒金星。

    蒙面大汉们没有犹豫,追了上去,很快的便追上了马车。

    六皇子也不是吃素的,眼看他们就要追上了,拿起马车上备用的大刀,一刀砍断了套马车的绳子,飞身跃到马上,伏低身子,夹紧马背,朝着界碑狂奔而去。

    到了,马上就要到了,六皇子心里的念头未落,一条骑着马的身影在经过他身旁时,飞跃而起,一脚将他踹下了马背。

    六皇子在地上翻滚了几个跟头,迅速爬起,拼命的朝界碑疾跑过去。

    一溜几匹马挡在了他的面前,激起的尘土挡住了他的视线。

    六皇子绝望的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沉着声音道:“我知道是会谁派你们来的,只要你们放过我,我……”

    一道血色在他的面前溅起,喷了六皇子一脸。

    六皇子下意识的闭了下眼后,才感觉到了疼痛,低头,不相信的看着自己胸前的大窟窿,伸手指着蒙面的大汉,想要说些什么,却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身子朝前趴下去,身体挣扎了几下,绝了气息。

    一蒙面大汉下马,翻过他的身体,确定他是真的死了以后,才对其他人点了点头,飞身上马,按着原路回去,走到车夫面前时,将刚才六皇子扔在地上的包袱弯腰用大刀挑起,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等他们走远了,车夫才连滚带爬的来到了六皇子身边,看他胸前汩汩往外冒着鲜血的大窟窿,恨不得自己也死过去。

    皇甫逸轩出了皇宫,回了王府,命精卫们去休息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孟倩幽依然面色苍白,紧闭双眼的躺在床上,齐王妃强打着精神坐在床边。

    听到动静,看是他进来,齐王妃张嘴想要问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只说道:“累了吧,先去休息一下吧。”

    “我不累,倒是母妃,一夜未睡,去休息吧,幽儿我来照看就好。”皇甫逸轩道。

    齐王妃在自己鼻前挥了挥手,道:“你呀,满身的血腥味,幽儿醒过来肯定会受不了的,你先去好好的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过来,好好的陪着幽儿,别让她为你担心。”

    皇甫逸轩默,盯着孟倩幽看了好一会,转身走了出去。

    齐王妃叹了一口气。

    干干净净的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孟倩幽平日说好看的衣服,皇甫逸轩回了自己的屋里。

    没等他说话,齐王妃便站了起来,嘱咐:“照看好幽儿,”便让玲珑搀扶着回自己的院子里休息去了。看孟倩幽这样子,一时半会儿醒不了,自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再添乱了,尽量的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有更多的精力去照顾孟倩幽。

    皇甫逸轩坐在床前的凳子上,颤抖着手掀开盖在孟倩幽身上的薄被,看着她包裹着层层纱布的腹部,泪水大颗大颗的掉落了下来。那么大的伤口,还包裹了几层,明显是在受了伤以后还跟人以命相搏过,让他怎么不心疼,怎么不自责。

    盖好薄被,头贴在她的脸上,皇甫逸轩的眼泪顺着孟倩幽的脸颊流了下来,声音哀戚的低喃:“幽儿,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