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大局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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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6章 大局未定

    她可不想让凌天赐再看到小岚,不仅如此,她还要挑几个姿色最平庸的宫女相伴,让凌天赐的视线只锁在自己身上。

    “……是。”小岚脸色微微一变,努力压下翻滚的情绪,垂头低低说道。

    是她的失策,白飞飞一走,她对安妃来说,就是个无用的棋子了。更何况现在安妃有了身孕,太后对这个未来的孙子宝贝的不得了,后宫俨然成了安妃一个人的后宫。

    安妃看了小岚一眼,见小岚妖媚的眼眸中带着点点泪光,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她心中更加不悦。

    白飞飞是狐狸精,连她身边的丫鬟也是狐狸精!

    小宫女正在为安妃穿鞋,突然被一脚踹飞在地,错愕了片刻,立刻惶恐的趴在地上,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一群笨手笨脚的奴才!”只要一想到白飞飞,安妃就没来由的生气起来,干脆将气都撒在无辜的小宫女身上,“这鞋子这么小,如何让我走路?你们就是嫉妒我,想摔死我,将大金的龙脉摔断,是不是?”

    “奴婢不敢……娘娘息怒……”可怜的小宫女无端端的被冠上这种罪名,吓得声音都颤抖起来。

    “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气死我了,连个小奴才都要欺负我,我……”安妃想到自己曾被白飞飞鞭打过,满肚子的怨气,要是现在白飞飞在,她捧着肚子,谁敢再抽她?

    可惜白飞飞不在了,否则拉着未来的皇太子,就不信治不住她!

    “哟,妹妹怎么这么大的脾气。”蓦然,外面传来一个调笑着的声音。

    “哪个没大没小的奴才!”安花之一抬眼,却见安蕴央拿着纸扇,笑吟吟的站在门边。

    “原来是七哥,哎呀,我这就要去凌霄宫,你们怎么自己过来了?”七个兄长中,安花之只对安蕴央稍稍好点,只因为以前被哥哥们欺负时,只有安蕴央会拉她一把。

    “娘娘的架子太大,我们只得前来拜见。”外面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正是安源的大儿子,安立杰。

    “瞧大哥说的,我不是有孕在身,动作不太方便嘛?”安花之看着自己尚未隆大的小腹,语气中却满是高高在上的自傲。

    “那也未免行动太缓慢了,而且还没到动作不方便的时候吧。”安立杰站在安蕴央身边,酷似老将军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肚子里可是江山未来的主子,你是对他有意见?”安花之和她的母亲没少被将军府的人欺负过,现在干脆冷下脸,也没好气的说道,“虽然你们是兄长,可见了娘娘,也该行礼吧?”

    “你……”安立杰眉头微皱,看来她还没学会怎么为人处事,这种小人得志的模样,根本不该在安家的人身上看到。

    “好了,我们千里迢迢的赶来,可不是惹妹妹生气的。”安蕴央心中摇头,依照安花之这种性格,成不了大事呀。

    “皇上呢?”安花之冷哼一声,突然发觉皇上没有来。

    “皇上等了一个时辰你还没去凌霄宫,便去了云宫。”安蕴央含着笑,其实是想骂安花之是个笨蛋。

    “皇上日理万机,忙得很,你看你……”安立杰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在几个兄弟中也最为成熟稳重,看不惯安花之这种倨傲的态度,又想要责骂她。

    “大哥,妹妹她是女为悦己者容。”一见面就吵吵闹闹,安蕴央可不愿看到,他走到精心打扮的安花之身边,折扇一挥,低低说道,“爹爹有密令。”

    “你们都先退下!”安花之因为没有看到凌天赐,还枉费自己空欢喜一场,气恼的将发髻上的金钗扔到地上,满脸愠色的说道。

    这次,小岚率先退出,低垂的眸中闪过一道狠绝的水光。

    东鲤之山,其形若鲤鱼,是朝凤与大晟国边界的山脉。

    苏格已经到了东鲤山脚下两日,而白飞飞却丝毫不知情。

    她被那股血液吞噬的痛苦折磨的甚至分不出昼夜,每日在痛苦中忽而清醒忽而昏沉。在绝望的黑色旋涡中,抓不住一颗稻草。

    而且,苏格也不见了。

    她知道情毒草的厉害,也知道情毒草的特性,苏格避而不见是因为怕引起自己更大的痛苦。

    她不知苏格与她做错了什么,只是要在一起而已,却被这样的痛苦不分日夜的折磨着。

    又是一个难熬的午后,清寒的空气中,阳光很暖。

    白飞飞站在庭院中,抬头看着廊檐上的风铃,像是入了定。

    阳光轻柔的洒在她的身上,像一张温柔的网。她的肌肤莹润的像是轻轻一触就溢出水来,可那颜色分外的苍白。

    所有的人都远远的站着,远远的看着如女神般的她。

    他们不敢靠近王后娘娘,因为怕不小心的触碰,会引起她的痛苦。

    院中的风也有些阳光的温度,白飞飞试图再次说服自己,只要能忘掉凌天赐,忘掉过去的一切,那就会从这锥心的痛苦中解脱,她也可以和当初一样,与苏格生生世世。

    可是,她用尽了力气,也无法忘记他强加于自己身上的印痕。

    她知道,只要自己在心中怨恨着凌天赐,她会痛苦,而凌天赐会更加痛苦。所以,她有时候就这么站着,定定的看着某一处,在恨与忘记间徘徊着。

    无论是怨恨还是想要原谅,都不可避免的会想到凌天赐。

    如果因为疼痛,站着的力量失去了,她会坐在那里,看着一株在清冷空气中摇晃的小草,继续在心中反复念着凌天赐的名字。

    “臣韩复拜见王后娘娘。”偌大的庭院中,传来韩复的声音。

    白飞飞微微侧身,收回注视着风铃的目光,看着眼前跪着的高瘦官员,黑水晶般的双眸在阳光下异样水润明亮。

    “不必多礼。”许久,从失了些血色的樱唇逸出声音来,动听如天籁,“有什么事吗?”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找她,除了那些伺候自己的宫女们,她没有见过任何人。

    “臣听闻娘娘最近心烦,特意前来相陪解闷。”韩复起身,对着眼前只有十八岁的女子毕恭毕敬。

    “解闷?”白飞飞突然扯出一个笑容来,在阳光下,像一朵绝美的花朵,颤巍巍的盛开,“是苏格让你来的?”

    说到苏格两个字的时候,疼痛从喉咙往下泛滥,突然尖锐的难以忍受起来。

    “王上忙于国事,未能多陪娘娘,所以……”韩复斟酌着字眼,他明白眼前看似年幼的女子,绝不容易相骗。

    “你是韩复吧?”白飞飞微微眯起双眸,努力将自己的心思转移。

    “臣正是韩复。”韩复不料白飞飞竟能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份,如果记得没错,他应该和白飞飞从未见过面。

    “朝凤的右丞相。”抿着唇,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白飞飞挥了挥绛紫色的衣袖,“你要如何为我解闷?”

    “臣不才,略懂诗词歌赋天文地理,知晓些治国之道而已。”韩复垂眸看着白飞飞如玉雕成般的纤手,谦虚的说道。

    “朝凤有福,竟得这么个右丞相。”白飞飞与他谈话间,盘踞在身体里的痛苦小了许多,一直因为克制痛苦而僵硬的举止渐渐洒脱起来。

    “娘娘过奖,臣实不敢当。”韩复见她几句话间,唇色恢复了几分粉润,不觉暗暗称奇,薛道明口中的“奇毒”果然很奇怪。

    “许久没人陪我下棋了。”白飞飞转身往花厅走去,露天的亭子上爬满了南国特有的花藤,清淡的冷香沾在发上衣间,萦绕不散。

    韩复见她往花厅中的棋盘走去,立刻跟上:“臣听闻王后娘娘棋艺高超,天下难找对手。”

    “不过是谬传。”白飞飞走到石桌边,单手一伸,示意韩复坐下先请。

    韩复见她形态举止温雅仁和,丝毫没有倨傲盛气,心中暗暗赞叹苏格眼光。

    “臣闻世间万事皆有关联,诸如这棋盘交错,恍若天象纵横,棋子行于其中,若星月之态,不可妄行。”韩复不敢与白飞飞平起平坐,站在另一侧手拈白子说道。

    白飞飞只淡淡笑着,因为体内时时涌起的痛苦消耗了太多的力气,让她懒于说话。

    “臣又闻下棋如行军布阵,这每一颗棋子,都不能走错……呀,臣不才,这步棋若是落于此处,只怕是隐患。”韩复眉头微皱,说道。

    “大局尚未定下,右丞相又怎知这步棋不会救命?”白飞飞把玩着黑子,看着韩复笑道。

    “娘娘说的是。”韩复思忖着如何才能将话题转到轩辕继忠的阵型上,所以下子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丞相似乎有心事?”黑子清脆的落下,白飞飞抬眸看着韩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