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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有铁网、铁杆一类的东西挡着，杨卓矫捷迈过去，小心翼翼拉了我一把：“你很在意她对你的看法？”
“嗯。”毕竟是师父，怎么可能不在意？
这些年，虽然她对我不好，也不允许我叫她师父，可是，到底她是我身边唯一的长辈，除了依赖她，我还能依赖谁？
就算在生活中依赖不了，在心底，我也总要给自己的心找一个归属。
只是，恐怕师父真不希望和我这样的人扯上半点关系，尤其是我曾经还伤害过她的女儿，她的曾外孙媳妇……
再抬头，杨卓刚好转眸与我对视，随即又将眼眸低下，示意我下方的污水道中还有两具尸体。
低头一看，这次发现的两具尸体属于周海和赵淑梅，尸身完全掩埋在黑色的污水下，连隐隐漂浮出水面的白骨好似都染上了黑气。
我不禁疑惑了一下，观察杨卓俯身拾骨的动作：“奇怪，为什么婴儿的尸体和他们的尸体是分开的，而且周海的尸体还和赵淑梅的在一起？”
苏素生前不是很介意这件事吗？她会让两个人的尸体出现在同一个区域呢？
杨卓依旧用之前的方法，将白骨收好，放回法器中：“大概他们死后，亡魂也在苏素的掌控之下，她就不介意曾经发生过什么。”
“可婴儿的尸体，未免距离赵淑梅太远。赵淑梅临死前，就没想过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吗？”
我不清楚他们在死亡时究竟经历了什么，好在杨卓看穿了我的想法，拾起最后一根骨头时，只是清楚了上面的污水，并没有清楚上面的鬼气。
我用右手接过，只打算稍稍试探一下，没想到来自尸骨上的鬼气如此凶猛。
即便在赵淑梅的亡魂已经被我封印的情况下，我依旧看见她独自在下水道中奔跑的场景。
然而，那时候她手中并没有孩子，还是在发现周海的尸体后，才被苏素残杀的。
“看样子，周海是苏素引导到此地残杀的第一人，之后她才杀了赵淑梅和她的孩子。”
杨卓点头，起身后，依旧用法术交流直接与我对话：“连续杀了三个和她怨念有关的人，之后苏素的怨念才强大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但周阳，却是因为她的疏忽而死，死后依旧保护着苏素的安全，是恨她多一点儿，还是爱她更多一些呢？”
这就说不清了，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周阳至少和苏素是一体的，现在多半还跟着苏素四处躲避，并没有被真的封印。
而后，我和杨卓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并没有在下水道的主道上发现周阳的尸体。
直到后来，他带我绕到了一条狭长的通道中，从这条通道内流出来的污水也汇聚到了同一处。
不过，附近的墙壁上有剥落的迹象，旁边一个整齐的平台上则隔着周阳小小的尸体，还用一块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布料盖着，显然被苏素保护得很好，她也只在意自己儿子的尸骨……
而看到这个现象，我心底不禁冒出一丝疑问，莫非苏素平时经常在该区域活动，她就是躲藏在这里的时候，化身为鬼的？
再度与杨卓对视，我把心底的疑问全都问出口，他差不多和我有些同样的想法，之后松开了我的左手，并且取出了紫色石头。
下水道中囤积的恶臭很快便扑入鼻息，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已经沾染了这种难闻的气味，令我恶心想吐。
“方便探查。”他没有开口，声音始终用法术力量直接传来。末了，又扣住我的手腕，带动我的手，去触碰旁边污迹斑斑的墙壁。
冰冷又黏稠的触感霎时侵入肌肤，还没来得及恶心，脑海便是一阵眩晕。
迷迷糊糊中，我看见一道黑影从眼前迅速闪过，还在那道黑影之后疯狂追踪的，却是两道全然不同的法术光亮。
收回手来，杨卓重新抽出一张帕子帮我擦手。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刚想说出方才看到的场景，就注意到他温柔体贴的姿态。
那帕子也是冰冰凉凉的，却有一种沁人心脾的舒爽感。
手被他小心翼翼地擦拭一番后，仿佛所有污迹都消失了，掌心带着清凉和淡淡的香气，又一次被他握住，彼此的手掌之间夹着那枚紫色石头，将令人恶心的恶臭再度屏蔽再外。
愣了一下，我才听杨卓主动说道：“蒋忆和凌霄的确在追踪苏素的下落，若不是追赶得很急，我想，苏素或许会保护好周阳的尸体，不会将他的尸身留在这里，等着我们来发现。”
“那现在4具尸体都找到了，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离开这里了？”
“嗯。”他点头，毫不犹豫地开口，“走吧，我们出去。”
——
离开之后我才意识到，不会法术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杨卓身上没有沾染到丝毫气味，但我身上的气味却和下水道中的气味如出一辙，十分难闻。
柳萍和赵子言自然不愿意接近我，回去的时候虽然坐的依旧是顾风的车，但柳萍他们却没有和我们同行。
我一直开着窗户透气，恨不得直接把身上这套衣服拿去丢了，之后再好好洗个澡。曾经也驱魔过很多次，也多次沾染上难闻的鬼气，但臭成这样却是第一次，连自己都嫌弃，更别说其他人了。
下车后，我迅速对顾风说了声抱歉，之后便立即冲上楼，拿出柳萍家的备用钥匙开门，决定立即冲入浴室，洗澡之后，再做别的打算。
不料，只是开门一瞬间，我便察觉到了屋内有人，双眼警惕地朝屋子里看去，却一个人影、鬼影也没有瞧见。
仿佛在我开门那一刻，屋子里的神秘力量就消失了。
我连忙回头，问一直寸步不离跟着我的杨卓：“你有感应到什么吗？”
他眉头一皱，似乎知道方才出现在屋内的人是谁，却不愿直接告知。
可和灵异有关的事，他不会对我隐瞒，估计这会儿有所顾虑，是因为刚才出现在屋内的东西是人不是鬼，而且，就是顾风父亲联系前来协助封印的驱魔人——蒋忆和凌霄！
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来这里应该是做探查的，我却莫名有些害怕。
顾风带着柳萍、赵子言上楼时，我还在暗想，如果刚才他们知道来的人是我，会离开的这么快吗？
或许，他们会留下来找我寻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