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四章

墨染浅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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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红着脸的哈利终于在椅子上坐好,邓布利多才停止了窃笑将谈话导入正题。

    “西弗勒斯几天前给我看了一些有趣的记忆。我非常惊讶,但我不得不说,我的孩子,你做的比我所能想象的还要好。”老人那湛蓝色的眼睛中闪着愉悦的光芒。

    就像很久以前他所习惯的那样,当哈利看到邓布利多对着他微笑时,从回到这个时间之后就一直带着的些许惶然终于被彻底抹去了。

    邓布利多总是能轻易的让人镇静下来,就好像斯内普总是能轻易地让人感到窘迫一样。

    “……”哈利发现自己想要对这个老人说的事情太多,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起头。

    “这一次,我们,我和你们一起,会做的比我记忆中还要好。”最终他只是简单的这样回答。

    是的,这次邓布利多不用在一个人殚精竭虑的设计好一切,而他也不需要义无反顾的走向死亡或神坛。

    “那些魂器,还有我脑门上的伤疤,嗯…”谈话一旦开始,就不难继续下去。但哈利显然有点没决定好该从那个话题开始。

    斯内普的不屑被他的那声鼻息表现得淋漓尽致。

    “哦,是的,西弗勒斯已经跟我说了。为了让你放心,我想我应该先给你看一样东西。”邓布利多说道。然后他拉开左手边的抽屉,从一大堆的糖果点心中拣出了某样东西。

    冈特家的戒指!!

    哈利的瞳孔迅速的收缩,他几乎是反射性的去看邓布利多的右手。那只手看起来仍然正常,此刻正平稳的放在桌子上。

    “我想,聪明的人应该不会总是绊倒在同一根绳子上,尤其是在他已经知道后果会有多么严重的时候——恰好我自以为还是多少有点小聪明的。”邓布利多温和的说。

    哈利真正意义上的松了口气。

    “那么如果我们在伏地魔复活之前将所有的魂器都销毁掉的话,那我们只要在我四年级的时候将主魂也消灭掉就可以了?可是,我想我把我脑门上的魂片弄丢了。”哈利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担心,倒不是说他真心想要隐瞒自己的情绪,只是任何一个当久了救世主的人,都会下意识地让自己看起来充满自信。

    一个有着魔王的世界并不可怕,可是当唯一的那个被认为是可以与之抗衡的人都显得不安,那么所有的人都会对这个世界失去信心。这一点邓布利多从以前就一直都非常擅长,哈利一开始的时候做不好,现在却也已经锻炼成了本能。

    “您说,如果我跟原本这个年龄的我调换了灵魂,那魂片会不会跟着三年级的我去未来了?”哈利无论如何还是觉得忐忑不安。

    试想一下,救世主在魁地奇世界杯上将自己撞失忆之后又变成了伏地魔?这已经不再是面子问题了,不知道那个没有了救世主并且开始习惯和平的年代是否有能力应对这件事。

    天知道赫敏和罗恩会不会因为妄想自己还能够恢复而心慈手软——如果那个伏地魔还有鼻子的话。

    “呣,这真是个好问题,哈利。实际上,我跟西弗勒斯也曾讨论过,可是却没有得到答案。”邓布利多说。

    “没有答案?”

    “关于时间,生命和灵魂我们所知道的永远是那么的少。我想你应该知道,无论是我还是伏地魔都曾经尝试着在这条路上有所突破。而我们两个都失败了。”邓布利多平静的说,“也真是因为这样,我们谁都不知道你的灵魂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来到了这个时间的。我只能说,理论上来说,既然你已经来到了这里,并且曾经发生过的‘历史’因为你的到来而改变了,那么这个时间段之后的一切应该都被摧毁掉了。”

    “也就是说,灵魂调换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因为我的存在,未来的历史都不存在,那么三年级的我也就不可能去到未来?”哈利说,因为思索而微微皱着眉,“那如果是两个平行的世界呢?如果我是从一个与现在相似却平行的世界过来,那么无论我在这里做了些什么都不会影响到那边,而这个世界的三年级的我也就有可能带着魂片到那个世界的未来了不是吗?”

    “令人惊叹的设想。”邓布利多说,“不过这样就涉及到了空间的知识,我想打破空间的隔膜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当然,这并不是不可能完成的,只是那将会非常困难。首先要有足够的力量打破空间之间的隔断,然后还要确保灵魂在穿越过程中不会迷失或者消失——不得不说,哈利,如果事情真的像你所设想的那样,那么,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是非常幸运的。或者,我可以问一句,在你的灵魂过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也…也没什么特别的,”哈利几乎是在嗫嚅的低语,“就是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呃,我想我昏过去了,然后…然后我回到这个时间上了。”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哪怕是邓布利多也不能透露。尤其是在旁边还坐着一个虽然沉默但明显带毒的魔药大师的时候——斯内普可不会好心放过这么一个足以讽刺他到老死的题材的。

    “我认为,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那么在做过多的讨论也是毫无意义的。”一直沉默的魔药大师开口了,“既然波特先生自己都不敢肯定来到这里的原因,那么担忧所谓的‘未来’会不会有黑魔王复活显然是在杞人忧天。还是你认为身为救世主就应该不考虑能力问题而什么都管?哪怕是一个有极大可能已经不存在的,并且可以肯定你已经回不去的世界?”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不赞同的轻叹。

    哈利低头玩手指,从来没有这么感激过魔药大师的刻薄,校长看起来好像不打算再等待他的答案了。

    “我想,西弗勒斯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把注意力放在眼下的事情上。”邓布利多和蔼的打着圆场,“我跟西弗勒斯认为,那个魂片很有可能是被你的灵魂进入身体的时候所产生的强大的力量所销毁,或者融合。当然,它也有可能被撞出你的身体而不知所踪了。但无论怎样,为了防止魂片被你的灵魂融合之后,原本魂片与主魂之间的联系还存在着,你继续学习大脑封闭术是非常必要的——我在你的记忆中发现,你到最后都没有真正的学好它。而授课教师,我想西弗勒斯仍旧是最好的人选。”

    哈利猛地抬头,看向依旧慈爱的邓布利多,然后将目光转向面无表情的斯内普。他的最痛恨波特的魔药学教授没有任何反对的迹象,看起来这是两人早就商量好了。

    这真的有点超出哈利所期望的了,至少在他上辈子的记忆中,学习大脑封闭术的过程痛苦的超过了魔药学、占卜学以及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总和。

    “我假设自称26岁的波特先生已经有着成年人的判断力,知道怎么样做才是最好的。”斯内普凉凉的说,成功的封死了哈利任何有可能的反对。

    “……”哦,就算这个男人是他所尊敬并且信任的师长,但他仍旧恨透了他的刻薄。哈利狠狠的在心里诅咒斯内普一个星期碰不到魔药,完全没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将脸鼓成了包子状,那让他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在跟家长赌气的孩子。

    “哦,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邓布利多欢快的说,就好像完全没看到哈利的不甘不愿般的聊起了另一个话题。

    “另外一件事,我想你应该也一直都将它放在脑子里的,不是吗?哈利?你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斯内普的眼神变得危险了起来,邓布利多却好像没察觉一样的继续说,“既然我们都知道了他是清白的,那么久没必要再让他像你记忆中的那样在东躲西藏之后不名誉的死去了。”

    “当然,邓布利多教授。”哈利急切的说,“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您知道,彼得作为一只老鼠简直太有利于他的逃跑了。还有福吉,如果不能在他本人和其他一些人面前让小矮星出现的话,恐怕魔法部是不会承认他们当年的错误的。”

    斯内普连气势都变得凌厉了起来,任谁都可以轻易发现他对于可以预测的,即将发生的,为死对头的清白而出力感到强烈的不满。

    哈利却顾不了那么许多了,那是他的教父,他仅存的最重要的亲人。

    最终,斯内普什么也没说。

    “我想,我们首先要让彼得毫无防备,然后在确保他不可能逃离的情况下让福吉部长看到他。”邓布利多沉思的说,“对角巷可能不是个好的选择,那里人太多,也不容易控制彼得。相比起来霍格沃兹可能会更好些,我想西弗勒斯应该能很轻易的让彼得喝下足够分量的生死水,对吗?”

    “愿意为您效劳。”斯内普在喷了一声鼻息之后干巴巴的说,其中的不情愿恐怕连哈利所知道人中的最不懂得看人脸色的达利都能轻易地分辨出来。

    “这简直是太好了,我想西里斯事后会非常感激你的。”

    这次连哈利都不得不使劲的戳自己的肋骨才忍下了当着邓布利多的面翻白眼的冲动,他的教父如果真的知道了,恐怕宁可选择回到阿兹卡班摄魂怪们的掌控中——至少在那里他真的能够找到大把大把的合理杀死彼得的机会。

    而斯内普本人比哈利更加不能接受邓布利多的说法,他猛然间站起来,椅子拖出了一声长而尖锐的声响。

    “那么,如果没有其它什么事了的话。”斯内普勉强自己对他的校长点了点头,然后大步离开了校长室,那黑色的外袍在他身后激烈的翻腾着。

    “呃,”哈利着迷般的盯着那翻腾着的袍角,直到它们消失在门外才想起什么似地跳起来。“我想我也该走了,您知道,如果我离开对角巷太久不太好。”

    “哦,当然。”邓布利多笑眯眯的说,“不要忘记了你的记忆,要知道,它们在你的脑子里可比呆在这里要安全的多。”

    目送着哈利抱着他的几瓶子记忆消失在壁炉中,直到最后一点绿色的火焰消失,邓布利多才将目光落在一个跟那些稀奇古怪的银器们混在一起的相框上。

    “不被一己私利所蒙蔽,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懂得考虑更多人的利益。我得说,他们两个都比你我当初要优秀的多。盖勒特,希望总是存在的,我想我现在才真正的看清它的样子。”

    相框中,两个少年并肩而立,金发耀眼,褐发沉静,踌躇满志的像是要征服世界。阳光,将他们笼罩在温暖的光晕中。

    作者有话要说: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曾衷心希望我的生命中能有一个邓布利多和一个小天狼星作为我的人生导师和长辈。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孩提时代的梦想连我自己都记不起来了。这个希望却奇迹般的还在,我想哪怕在我不得不以长辈自居,为其它人的生命负责之后,它或许还会继续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