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酝酿中

钟离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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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咎也是一员悍将,看到这种情形登时全身热血沸腾,抄起兵刃冲着樊哙冲了过去,所到之处,秦军一片死伤。??  ??   樊哙正在浴血奋战,整个甲胄已经变的血红。猛然间,他看到一员楚将悍勇杀来,登时哈哈大笑;“曹咎,老子等你好长时间了。”纵身向曹咎对冲过去。

    城头上秦军已经过万,喊杀的浪头一浪高过一浪,整座城楼仿佛是在红色的沸水中烹煮。章邯组织骑兵在护城河中央的城门外队列,只等着樊哙给他打开通道。

    曹咎带着一蓬血雨和樊哙接触到一起。两人都是悍将,一上来就是血腥拼命,横砍直杀,睚眦欲裂,哇哇大叫。

    “锵!”两把大刀碰触在一起,曹咎的身子被一股大力推着后退两步,樊哙精神抖擞,跳起来,凌空下劈,照着曹咎的脑袋就是一刀。刀势狂猛,迅捷无双,似乎把整个战场上的杀气都搅动过来。

    城头上的惨叫声和铿锵声已经汇聚成一片。曹咎勉力举刀弹开了樊哙的大刀,胸口顿时感到一阵气闷,气血翻滚不定,双眼冒金星。心知根本不是樊哙的对手,与其死在这个凶神恶煞的手上,还不如留着有用之躯多杀几个秦兵呢!

    曹咎想跑,樊哙那能让他得逞,一刻不停的追着他从上下左右不同的角度连砍五刀,曹咎一个不小心,左臂就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血突突的向外涌出来。此时,从背后上来一个秦兵,趁着曹咎失神的空挡,一刀砍在曹咎的战靴与铠甲的接缝处,锋利的闪着白光的薄薄刀锋抬起来时,一股血箭也跟着窜了出来。曹咎右腿失去重心,一下子跪倒在地。樊哙举刀横削过去,曹咎反应迅,在地上一滚躲了开去。如果曹咎能及时的站起来,兴许还能活命,可是此刻城头上的秦兵实在是太多了,围绕在他身边的刀锋达到了此起彼落的地步,曹咎躲得了一把,躲不了十把,躲得了十把,躲不了百把,加上樊哙,尾随追杀,眨眼的功夫曹咎的前胸后背被砍中二十几刀,虽然铠甲挡开了大半的刀锋,但还是有三五刀,触及到了他的皮肉,曹咎拖着青紫色的肠子在地上滚动,整个人都成了红色的血人!樊哙此时野性大,猛然跳上去,对着曹咎的脖子就是一刀,一颗头颅登时被撩向半空。樊哙哈哈狂笑,猛地伸手接住了,把血淋淋的人头,挽个髻,别在裤腰上,准备回去领功。

    顿时,城上的秦军一片欢声雷动,城下的秦军齐声呐喊,许多脑子反应较快的楚军战士已经开始投降或者向城下逃跑。逃跑一会儿就形成了洪流,秦军堵都堵不住。

    樊哙一面堵截,一面命人跑下城楼去打开城门。剩下的一小部分来不及逃跑的楚军战士被杀红了眼的秦军拥堵在一块狭小的地方。刀锋闪动,人头乱滚,鲜血横流,惨叫连连——

    “轰隆”一声爆响,关门大开,章邯一马当先和城外憋了好长时间的秦军骑兵一起冲入城内。距离攻城到此刻一共用了一个时辰左右。

    樊哙已经从城头上杀下来。秦军骑兵和步兵汇聚到一块,向城内各条主巷道辐射开去,收降和斩杀楚军。

    楚将弓,好半天没见到曹咎,仔细一问,才知道曹咎早就翘了。秦军此时从四面八方涌来,弓知道突围和逃跑都没有可能,唯一活命的办法就是投降。他连想都没想,就领着两千亲兵跪地请降了。

    章邯帅兵将弓这一路降兵团团围住,战马画圈游走,厉声喝道;“弓,曹咎何在?”弓老老实实地说;“章将军,曹咎已经被你们的人给杀了。”章邯以前在楚营中认得弓,对他的印象不错,沉声道;“你快去劝降楚军,让他们放下武器,我会禀报秦王对你重重赏赐。”

    弓领命而去,两千亲兵,却无一例外的被章邯缴了械,压到城楼下,看管起来。樊哙仍然带人疯狂绞杀,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弓收降了七八千楚兵回来,他的疯狂行动才被章邯制止。章邯不让他杀人,樊哙还不服气,翻白眼道;“凭啥不让杀,他们都是楚国人,老子还没玩够呢!”

    章邯知道他是秦王的连襟,也不敢惹他,苦笑道;“要不樊将军改日再玩,日后有的是机会,我们还是打扫一下战场准备和秦王一同夹击荥阳吧。”樊哙心想,对呀,过两天攻打荥阳,那边人多,杀起来比这里好玩!“行,今儿就先到这吧。”

    王竹听说陈平、樊哙已经攻占了成皋,非常兴奋,吩咐大军饱餐战饭,预备午夜时分,出击荥阳。

    成皋失陷,钟离昧要是再不知道,那他纯粹就是个白痴了。

    钟离昧得到消息之后,吓得脸色腊黄,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没说出话来,醒过神来之后,立即派人去通知了项羽,让楚霸王赶紧出兵。

    王竹现在要做的就是跟项羽抢时间。如果不能赶在项羽到来之前进入荥阳,那么这次军事行动,肯定还会以失败告终。一想到项羽,王竹就忍不住想到沧海君,这个饭桶,到底他们两个谁更厉害。沧海君力气大,吃的也多,一个人的军粮消耗量,差不多可以抵的上二十人。楼烦号称顿饭斗米,他吃斗米只是塞牙缝。每顿饭差不多四斗米。效益不好的老板,诸如郑昌者,恐怕养不起他。

    钟离昧重新调整了城池的布防,做好了坚守的准备。项羽没来之前,他是不打算出城的。秦军给了钟离昧一个晚上的时间。钟离昧就利用这一个晚上的时间,在城外挖了一道壕沟。他只要一道壕沟,多了没用。城墙上桐油、滚木、滚石、磨盘、石灰粉,石机全部齐备,只等着秦军来到。

    王竹帅兵来到南门外的时候,钟离昧人在北门。钟离昧以为攻击会来自成皋方向,没想到秦军会从颍川摸上来。

    王竹在城外叫骂一阵,一看钟离昧不再,心中大喜,以为有便宜可占,二话没有,就命令“奴才”沧海君带兵攻打城门。可是,王竹这一次是彻底的失算了,荥阳的城门并不像颍阳和阳翟这些地方那么好打。秦军一上去就吃了大亏。

    城头上,楚军在无人指挥的情况下,秩序井然,箭矢蔽空,滚木、滚石向地面狂轰滥炸,秦军向护城河动了数次冲锋,都遭到挫败。

    王竹没办法,命令王陵:“把上次缴获的二十辆弩箭战车拉到战壕边去射,掩护士兵攻城!”

    二十辆战车轰隆隆的拉到城下的时候,钟离昧已经快马加鞭来到南门!登上城楼的时候,正好赶上弩箭车的第一轮激射。

    一阵咔嚓的机括响声过后,数千只长矛大小的箭矢,划过长空,射上城头。城头上登时一阵碎石飞溅,哀嚎连天。弩箭的巨大力道,硬生生的将十几处箭跺击出豁牙,青灰色的城墙上坑坑洼洼,为数不少的弩箭扎入石缝内拔不出来。很多士兵被硬生生的撕成两半。整个城楼都血淋淋的,异常恐怖。

    钟离昧了解弩箭战车的威力,因为那本来就是楚军的专利。看了看距离,钟离昧稳定住情绪,冷静地说;“石机准备,瞄准方向,摧毁这些弩箭战车!”

    城楼上从左至右,排列着将近五十辆石车,这些石车都是巨木弹簧制成,最多可以射三十斤到五十斤的巨石,射程在两百丈左右。第一重壕沟正好在射程之内。这就是,钟离昧只挖掘一重壕沟的用意。

    钟离昧一声令下,抢在秦军的第二轮弓箭射之前,百十块巨石带着呼啸的哨音,居高临下画着弧线砸了出去。轰隆隆的一阵爆响,弩箭车和壕沟边的秦军大部分都被砸中,登时木屑横飞,惨叫冲天起。钟离昧胯剑站在城头哈哈大笑。

    王竹差点气炸了肺,正要命令士兵全力攻城。李左车从后面上来,在王竹的耳边悄声道;“大王,只宜智取。”

    王竹知道钟离昧的本事,明白要强攻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他以为李左车有什么好注意呢,点了点头命令大军后撤。

    “什么,还没想到?有没有搞错!”听说李左车原来没有注意,王竹在大帐中一下子跳起老高。这不是耍我吗?

    李左车一个劲的点头;“会有的,一定会有的。”王竹连喘粗气,心想,会有的。面包会有的,房子也会有的,妈的,什么时候有!

    “没有注意,你就让寡人撤军,李左车,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吧!”王竹把眼睛瞪到最大的程度来表达自己愤怒的情绪。

    “没有,臣今天和士兵吃的一样,是粗米饭。”李左车嬉皮笑脸。

    王竹心想,李左车骨头真是够硬的,普天之下敢于跟杀人魔王秦二世这样讲话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王熬正好从帐外进来,说道;“大王,陈平和樊哙已经帅军围住了北门,询问是不是再动一轮攻击。”

    王竹看了看李左车,又看了看王熬;“你们两个是什么意见?”王熬和李左车不约而同的说;“再等等。”王竹惊讶的看着他们,转过身去嚷道;“等什么,是不是等着项羽过来。”王熬咳嗽了一声道;“钟离昧,楚军名将,有勇有谋,不容易对付,臣的意思是把他引到城外来决战,免去攻城战的伤亡。不然,就算我军费力攻入城内,兵员损失过重的话,也无法抵挡项羽的攻势。”

    王竹道;“我也想把他从城内引出来,可是你看看,钟离昧像是白痴吗?他会乖乖的自己从城里跑出来挨刀?”

    李左车阴笑道;“可以派人去骂阵!”王竹白了他一眼,心想,骂阵有个屁用,也不过就是日爹草娘的那一套,钟离昧会上当才怪呢。

    王熬也摇头;“这恐怕行不通!”要是钟离昧连这点心理素质都不具备,怕是不会有今天的地位吧。

    李左车胸有成竹,笑道;“你们说的是普通的骂阵,对付钟离昧这种人当然是不好使的,我的办法,可不同于你们的骂阵。”

    王竹好奇心大起:“哈哈,骂阵还有普通的和升级版的,你到底什么意思?”

    李左车当然听不懂什么叫‘升级版’的。不过,王竹的意思他明白。

    “这个吗,天机不可泄露,大王给我一天的时间,后天,就见分晓。”李左车说的很神秘。

    王竹为了见识一下他的骂人秘方,也豁出去了;“好,寡人就给你一天的时间——”王竹忽然想,李左车不会是项羽的奸细吧,故意跟老子这拖延时间呢?可能性不大,但并非没有啊,这年头,人心难测。他带着杀气斜了李左车一眼,李左车吓得打了个冷战!

    “大王这是何意?”

    王竹笑道;“没啥意思,你尽管去做吧。把陈平给我叫来。”

    李左车走了之后,王竹悄悄地问王熬;“王先生,您可曾听说过骂人有什么阵法!”王熬全身一震,斩钉截铁地说;“没有,闻所未闻。”王竹好奇的说;“那么,李左车这一天时间都去干什么呢?”

    王熬皱着眉头道;“臣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王竹就像是等待单田芳的评书一样焦急,期盼着李左车的下文。王熬告辞走了,陈平和他走了个碰头。

    “大王,您找我。”

    五万斤黄金也花了一段日子了,一点消息也没有,老子不找你找谁?不会是拿着钱养了几个小三小四,把老子的正经事给忘了吧。

    对陈平王竹不敢冷言冷语的,陈平这小子太阴了,心里的小算盘太多,谁知道他在背地里打什么坏主意。

    王竹和颜悦色的说;“陈先生,寡人找你来是想问问,对付范增的计划,您想的怎么样了。”

    陈平干脆利落地说;“还在谋划!”

    就是说没有结果!王竹心说,你就说啥也没干就完了,还,还正在谋划,跟我玩缓兵之计是吧。

    “那先生的意思,还要谋划多久!”

    “这个不好说!”陈平面色如常,一点也不害臊,更加没有惊慌。

    王竹无话可说了,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那就请先生赶快谋划吧,不过,最好赶在项羽把寡人的脑袋剁下来之前谋划好,不然你白白的谋划一场,没啥用了。”

    陈平点头道;“臣一定会的。如果没什么事情,臣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