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伤大雅

郁子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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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暹教被江湖中人称为邪教,但它并不是以烧杀掠夺为经济来源。

    相反,劦堂每年会收养大量孤儿并教会他们谋生手段,而焱堂也不是像大部分小说中描述的那样靠接单杀人赚钱。

    你应该听说过贼喊捉贼的故事。江湖中一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打着正义的旗号却往往干着龌龊肮脏的勾当,这还不算完,最可恶的是他们还将脏水泼到别人身上以示自己的清白。

    没错,暹教就是受害者之一。

    虽然也澄清过,不过效果显然不大,再加上一个只顾练武、对谣言不甚在意的教主,暹教众教徒表示爱咋咋地。

    作为焱堂堂主的穆霏浅虽然不常出马,不过还是接过几个任务。一些雇主花钱要求他们去威胁恐吓人,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事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这次穆霏浅接到任务时正和容钰坐在院子里喝凉茶。

    “喏。”莫端风把一张纸递给她。

    穆霏浅飞快地浏览了一遍纸上的内容,然后随手一握就将纸捏了个粉碎:“我知道了。”

    “霏浅又要出门了?”容钰眉宇间凝聚着惆怅,“唉,我好寂寞。”

    穆霏浅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在你们没有斗嘴的日子里,复岂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容钰双眼瞪大,还没来得及鄙夷复岂两句就被莫端风截断了话头。

    “对了,复岂让我转告你,你前段时间捡回来的那个小子可是乖戾得很,叫你有空去管教管教。”他差点都忘了这茬了。

    “是吗?”对此穆霏浅持怀疑态度。

    前些日子她有事外出,在回来的途中恰好碰见一个小男孩被其他几个孩子围着欺负,于是顺手便将他带回了暹教。

    在她的印象中,那孩子挺乖巧的。虽然人是沉默了一点,但也不至于被当作乖戾吧?

    “等我回来再说。”穆霏浅着手去准备要带走作案的工具。

    这一单生意有点意思,雇主要他们装鬼好好吓一吓住在他对面的王员外。

    据说这个王员外为富不仁,专爱搜刮民脂民膏,当地百姓早就对他不满了,可碍于其势力却只能忍气吞声。

    穆霏浅带着几个下属先摸清了王员外家的布局,白天吃好喝好养精蓄锐,晚上就潜入王员外家装神弄鬼,比如倒吊在窗户外。

    这一个月以来王员外总是感觉如芒在背,不过每次当他回过头去又没发现有人在盯着自己。他给自己的妻子讲起这件事,妻子却笑他亏心事做多了就变得疑神疑鬼。

    他不否认,能有今天自然是干过不少亏心事的,不过他从来不相信报应一说,否则以前他打死过那么多奴隶怎么没见他们来复仇。

    但事情从这个月开头就变得有点诡异了。

    房间里的瓷器被人重新调转了方向,书柜上的书被人挪动过位置,甚至有时他半夜醒来,竟然发现枕边人变成了来索命的恶鬼!

    王员外已经很久没有睡意了,他怕自己晚上转过身就看见一张血肉模糊、狰狞怒煞的脸。

    上个月有一家佃农迟迟不肯交税,说是今年收成微薄难以维持生计,不过身为地主的他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只知道剥削就是他的本性,压榨穷人就是他的乐趣所在,所以他最后不顾他们的恳求,派人活活将那家佃农给打死了。

    难道是他们……

    不可能,他可不信那些穷人的乱言乱语,什么祈祷老天爷保佑都是废话。如果真的有鬼神存在,那怎么不见他们庇佑可怜的穷人,怎么不见他们惩罚作恶的坏人?

    尽管王员外仍坚信自己的观点,但他依旧整晚整晚的睡不着。

    当地渐渐传出王员外被恶鬼缠身的流言,不管是真是假,总之雇主对暹教的作为很满意。

    提前完成任务的穆霏浅并不着急回去,她一路上带着属下胡吃海喝慢慢往回赶,不过这一慢倒叫她撞上一档子事——

    光天化日之下发生群殴。

    遇到这种情况傻子都知道不能贸然行动,就在穆霏浅纠结要不要回避的时候,有一方的人朝她喊了一句:“姑娘,如果方便,请助在下一臂之力!”

    穆霏浅审视了片刻,这方人给她的感觉不坏,但她也难保自己不会看走眼,想了想她对自己的属下道:“你们先回去复命,我随后就到。”

    打发走人后她直接加入了对战,结果不必说,胜利女神当然是站在她这边的。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说话的是一个锦衣男子,容貌清俊,气质也称得上温润,即使因为打斗衣物有些破损,也无损他的风度。

    穆霏浅没有立即答话,看了对方几眼后才悠然回复:“举手之劳。”

    男子以为她是在打量自己的穿着,不免有些赧然:“在下之前内伤未愈,谁曾想归家途中又遭遇山贼,多亏了姑娘这才免除厄运。”

    穆霏浅并不在意他的解释,只想快点告辞,奈何对方似乎看不懂她的脸色,还很热情地邀请她去他家做客,说是以表谢意。

    她略略思索了一下,又改变了主意。

    男子本来以为她会拒绝,谁知竟会答应随自己一起回家,一时大喜过望,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收不住。

    在人家家里住了三天后,穆霏浅表示自己不得不告辞了。

    男子将人送到门口时不舍离别,于是又送了一段路,好不容易到了临别之际,他又说还要再送一段路才足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就这样反反复复,二人离暹教都不是很远了。

    穆霏浅不顾对方恋恋不舍的眼神赶紧告别,经过长途奔波终于赶回了暹教。

    风尘仆仆的她回来第一件事便是舒舒服服地睡觉,等一觉睡醒后已经接近傍晚了。她回想起自己临走之前说过的话,因此随即她去了劦堂。

    穆霏浅去的时候劦堂的训练刚结束,她一进门复岂就注意到了,招招手让她过来:“现在成了大忙人啊。”

    “那个孩子怎么样?”熟人面前穆霏浅就开门见山了。

    “天赋确实不错,就是有点……固执。”复岂想了半天从脑子里捞出这么一个词。

    那个叫孔多的小孩从进入劦堂起就不太合群,也不是别人故意孤立他,而是他自己喜欢独来独往。

    平常叫他练功他也练,不过一练就是一整天,受了伤也不说,就藏着掖着,搞得他一天提心吊胆的,就怕上面来个突击检查冤枉他虐待小孩。

    复岂神色复杂地看着乖乖被穆霏浅摸头的孔多,心里一种难言的酸楚——

    孩子都是给别人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