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此情应是长相守

禾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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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渔乖乖点头,“嗯,好,王爷大人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呢。”

    她挣脱他的怀抱,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长形锦盒。锦盒打开,露出一支线条极简的白玉簪子。

    她素手轻拈,“王爷,我帮你梳次头可好?”

    王爷瞬间都不想去京都了,这磨人的离愁!

    他坐在铜镜前,任由明安公主用梳子帮他梳头。

    朱渔梳得很仔细,很认真,手抚着他墨黑的长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支簪子叫不死,希望王爷戴上,一切化险为夷。”

    铜镜中,连城束发简洁,配上那支簪子更显得干净利落,尊贵英挺。

    她很满意,“王爷不愧为西凌最俊美的男子。”

    “明安也信这些无聊的胡说八道?”连城很少照镜子。对于自己的长相,也许还不如他对寒雀匕首来得熟悉。

    此刻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里刻意拿自己和云大将军作了比较,竟分不出胜负来。

    他心里一阵怅然,不由自主拉住明安公主的手,“忽然对本王这么好,本王还不太习惯。”

    朱渔嫣然一笑,将尾发顺好,才恭恭敬敬道,“王爷大人启程吧。”

    春雪翩飞,寒峭露重。

    朱渔带着孩子和婢子们一直送到王府门外。

    珍珠依依不舍,“公主,等我回来啊。”

    若是往日,朱渔必然翻个白眼说,“废话,不等你,我能去哪儿?”

    但此时,她只温良一笑,轻声的,“遇事别紧张,听到没有?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多想想平时的练习。下手要准要快,要相信自己能做好。”

    珍珠想哭,“公主,我不想去京都……珍珠离不开公主……”

    朱渔抱了抱珍珠,“好了,人都要长大的。以你的天赋,一定能成为一个很好的医者。加油!”

    珍珠哭成了泪人。

    王爷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脸幽沉,居高临下,“明安,外边冷,回去吧。”

    朱渔没动,“我目送王爷,一路平安。”

    王爷从马上跃下,将她手里的连夜捞过来。

    连夜睁着大眼睛,立刻咯咯笑起来,“爸……爸爸……”

    “叫爹爹……”

    “爸……爸爸……咯咯咯……”

    连城一手抱连夜,另一手把连萌和连修也抱过来。最后,深深看一眼明安公主,“你们几个,在家等本王回来!”

    朱渔正微笑着,猛然看见珍珠掀帘时马车里露出赵雨萱的脸……原来,王爷还带了赵帮主去。

    她嘴角的笑容凝固,连装都装不下去了。

    真正的神仙眷侣!

    这才是此情应是长相守!

    朱渔心头冷笑,从王爷怀里接过孩子交给奶妈,毅然转身进了王府,再不回头。

    心疼得要命,连呼吸都困难。

    她怕自己再待一分钟,会忍不住上去掀开帘子撕扯赵雨萱的头发。

    女人总是为难女人的!

    常常忘记男人才是罪魁祸首。

    愤怒达到了顶点。

    是怎么忍下这口气,笑着走回星月殿,她忘了。只记得脸上的肌肉僵得根本动不了,如同蜡像一般,保持微笑的姿态,昂头挺胸,不让自己掉下一滴泪。

    王爷定定看着明安公主的背影,不愿离去。终于,背影消失在眼前,他咬了咬牙,拍马向前。

    还没启程,他已经开始想念明安公主了。

    几时儿女情长过?几时柔肠百结过?

    忽然后悔,应该像上次“冬至必归”给她一个归期才好。怎么就忘记了?

    只是这一次,还真没办法给出具体回荆北的时间。

    连城一抖马缰,迎着风雪而去。

    朱渔安顿好孩子,独自去了渔歌别院,躺在沙发上,定定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望着画布上和连城一起用血迹画过的点点梅花开,往事的记忆一点一点磨去她的愤怒,直至只剩伤心。

    曾经爱恋有多绚烂,如今景象就有多悲凉。

    暮冬烛在脑中还没散去,春日里的小花还在摇曳,宝库的金子和钻石,仍旧光芒万丈。

    她并不怀疑连城喜欢自己。

    那些确认过的眼神,紧紧的拥抱,热烈的亲吻,都在说明他心里有她。

    但他把这样的美好,复制同样一份给了赵雨萱。

    在他心里,也许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

    古代男人,左拥右抱,妻妾成群,才是人生最好。

    更何况他还是王爷……

    不是一早就知道,他还会再娶吗?

    一早就说过,新人笑,旧人哭,千古都一样。

    真可怕,竟然没有想象的恨王爷。就像是被奴役惯了,已不懂反抗。

    朱渔长长叹口气,心里茫然得很。

    早上跟王爷虚与委蛇的时候,其实心里想的是要离家出走。

    可天大地大,该去哪里?

    她走了,孩子们怎么办?

    等有一天,赵雨萱进门,能善待她的孩子们吗?

    姓赵的不敢动连夜,难道还不敢为难连萌和连修?

    方知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多大的坑啊。就算现代社会,多少夫妻为了孩子,不也将就了一辈子?

    朱渔狠狠闭上眼睛,蜷缩在沙发上。

    不知过去多久,听到珊瑚小声的,“我就知道王妃来了这里。”

    朱渔身上一暖,盖上了小毯子。

    她不愿睁眼,又想,如果自己走了,王爷会不会迁怒这堆水产品,拿她们出气?

    一时犹豫不决,不知所措。

    反而如今最放心的,还是卓云天。

    她笃定相信,她的队长一定会回来。

    脑子里的画面,不断闪烁切换。一边是连城跟赵雨萱,一边是卓云天跟李苏。

    可为何感受是如此不同?

    她能洒脱放下卓云天,为什么就不能放下连城?

    珊瑚轻轻摇了摇她,“王妃,您怎么哭了?睡着了,还是醒着?”

    朱渔无奈睁开眼,抹了一把眼泪,“我没事。”她坐起身,看见天色已暗,皱眉道,“天黑了?”

    “是啊,王妃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奴婢来找您回去用膳呢。”

    “哦,”朱渔没精打采,“一点都不饿。”“王爷就知道您今天食欲不好,特意让福央总管去斯兰街接了水草回来,说让她做您喜欢吃的东西。”珊瑚那么起劲,“王爷对您可是真好,就怕他走了,您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