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这女人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禾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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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体那么熟悉,内容也那么熟悉。图文并茂:一只蛋上写着“鸡”,一只蛋上写着“鸭”,一只蛋上写着“鹅”,一只蛋上写着“乌龟”。这些蛋放成一堆,混在一起。

    后面划个等号,打个问号。

    再下面,另起一段,画了个小姑娘泪崩着跑的样子,边跑边骂人,“连城你丫是个大混蛋!”

    后面才是正文,字字血泪控诉,“你不相信我!你当我是奸细!我为你生儿育女,你却当我是奸细!我讨厌你!限你一天之内写和离书,否则过期作废,本公主以后不接受和离!”

    还划了重点:本公主以后不接受和离!

    和书信一起放在坑里的,还有一块连城不怎么戴却很昂贵的玉佩。

    连城看着明安公主的字迹哭笑不得,脸上的表情也阴晴不定。

    他本来应该能看出明安公主是故意引他来挖证据,但因为太紧张,又加上自动脑补了云大将军,便十分不淡定地误判了。

    此刻心里生出一股巨大的歉意,想象着明安写这信的时候,脸上虽笑着,泪却往心里流的可怜小模样。

    又想起数月前一路去往京都,与明安公主通的那些书信,至今他仍像宝贝一样保留着。偶尔夜深人静时,还拿出来细细研读。

    越想,眉头皱得越深。

    福央看得肝颤,觉得王妃这次犯的错恐怕难逃罪责。要知道,王爷最讨厌细作。

    早几年曾有人找了美人置于王爷的床榻。王爷识破后,二话不说提剑就杀了,毫无怜香惜玉可言。

    王爷对待王妃,算起来已是最最宽容。可如果真的犯了王爷的忌,也保不齐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福央麻着胆儿,“王爷,这字条……”

    原本他是从不逾矩的人,王爷愿意跟他说,他就听着,绝不会主动去问。但这次不一样,事关王妃的命运,他必须顶风多话一回。

    王爷凝重的表情,在这深宵月夜里看起来特别让人胆寒。

    就在福央以为王爷不会搭理他的问话时,王爷却将纸条递了过来。

    福央的心莫名一抖,伸手接过,说不出的心慌。他打开一看,差点笑出声来。

    眼眶竟湿了,弯着腰,“这孩子!”他是把明安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啊,心头热热的,“调皮!”

    须臾,王爷踏进星月殿。里面静悄悄的,黑灯瞎火,竟连个值夜的婢子都没有。

    王爷的眉头习惯性地拧了拧,随即唇角绽出一朵小小的冰花。

    这女人,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前阵子,他把所有婢子遣去福乐殿,就这么黑灯瞎火地等她。

    今夜,她也用了这一招。

    连城大步向着寝殿而去。

    黑漆漆一片,只有窗外的星月洒下一点银白的光。

    王爷解了身上的披风随手扔在椅子上,四下摸索着,终于找到火折点亮一盏烛灯。

    风从开着的玉石轩窗涌进,吹得烛光摇摇晃晃。

    王爷往里一瞧,明安公主果然坐在上次他坐的那个椅子上。

    “还知道来?”朱渔扬了扬下巴,尽量让声音听来有威慑力,不带一丝感情。

    王爷就那么站得远远地看着她,静静不说话。

    两人目光对峙着,谁也不避让。

    仍是朱渔桀骜不驯的声音,“王爷是要和离,还是拿我当军中细作处置?请便!”

    王爷始终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影子被烛光拍在墙上,直直延伸至她的位置。

    朱渔口干舌燥,不知道还要放什么狠话算合适。吞一下口水,死死盯着王爷的脸。

    就在朱渔以为陷入冷战的时候,王爷忽如一头猎豹窜起,瞬间来到她身前。

    大手拎起她轻盈的身子,顺势坐进椅子里,再将她抱入怀,放在自己腿上,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如三月春风,“敢骂本王是混蛋!那明安是什么蛋?”

    他果然跟着她!其实朱渔根本不知道连城到底有没有跟在身后,只是觉得侍卫太好说话就放她通行。

    她想象连城躲在暗处监视,索性去他的书房偷个玉佩,写封信,然后埋在坑里等他去挖。

    如果这都是她的想象,大不了改天悄悄把东西取回来。但她坚定地认为,连城就在暗处窥探。

    回星月殿后,朱渔让婢子奶妈孩子们全都去伏月殿暂住一晚。

    她守株待兔,等着王爷的到来。谁知人家一来就喧宾夺主,抢了主动发言权。

    她现在坐在人家腿上,能有多大个气势?抬头时,看到他如黑曜石般明亮又带笑的眼睛,心里一股委屈蹭蹭上窜,“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想跟你讲话!”

    她挣扎着,想从他怀里脱离。

    他双臂如同铁钳般,将她紧紧挟制。她竟然被钳得像是感受到他潮水般的爱意。

    他背对月光坐着,俊颜隐在幽幽光影中,“对不起,我不该随意猜测你。”

    她本来还在挣扎,还在捶打,听到这句“对不起”,如同被施了咒,像个受尽委屈而哭闹的孩子,别过脸,眼泪一下子冲出眼眶。

    连城抬手抹去她的泪水,轻拍她的背心,像哄孩子一般。

    朱渔哭得更厉害,一半是策略,一半是惊恐不安。

    追根究底,不管朱渔愿不愿承认,白明安其实就是个奸细。

    她带着任务来跟王爷和亲。

    别的不提,单说用药控制王爷与其发生关系,继而使王爷染上红藿之毒,就比普通奸细可恶得多。

    朱渔不得不想,白明安这样自私又可怜的人,到底是为什么投云河自尽?

    是真不想活,还是发现药没了,又怀了金色面具人的孩子,一时想不开投了河?

    恐怕以明安公主那点尿性,很有可能是后者。

    这么一想,朱渔更觉委屈。

    凭什么白明安的愚蠢人生,得由她来继续?

    她自己虽然没有明安长得美,可毕竟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不像这只怂货,过往经历简直就是一本渣渣血泪史。

    被皇子公主欺负也就罢了,连宫女都能随时打她两巴掌,她还不敢还手。

    每次她的记忆出现这种片段时,就恨不得自己穿越到更早的明安公主身上,挨个打回去。嘤嘤嘤,好气……朱渔哭唧唧,转着心思要除去王爷心头的疑虑。